南曦兩步上前握住駱景深的手腕,她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景深,你瘋了,你推了陳讓也就算了,你現在還要打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
駱景深被南曦這一聲吼的心一顫,鼻尖的酸澀感瞬間湧了上來,他死死壓住自己的眼淚,哽咽開口:“我瘋了?明明是他自己倒下去的,我沒推他!”
“再說了,你知道他撞碎的東西是什麼麼?是我爸的骨灰罐!”
“我憑什麼不能打他!”
駱景深每說一句,眼眶就紅一圈,他眼裏的崩潰看的南曦一愣,反應過來他說了些什麼之後,她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問:“怎麼可能,你爸他什麼時候......”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讓打斷了,“駱哥哥,你就算不願意承認你推我的事實,也不能胡亂詛咒伯父吧?”
“你前幾天不是還和伯父待在一起麼?”
陳讓的話堵住了南曦的話口,是啊,前兩天她還見過駱景深的爸爸,這才幾天,駱景深的爸爸怎麼可能就去世了呢?
想明白這一點,南曦看向駱景深的目光逐漸變得失望起來。
“景深,你太令我失望了,為了逃避責任,竟然連你爸去世了這種謊話都說的出來!”
駱景深瞳孔一顫,“你覺得我在說謊?”
“南曦,你去查一查,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聽到駱景深篤定的話,南曦的心有些動搖,還沒等她開口,陳讓的聲音便打斷了他的思緒。
“南曦,我好痛!”陳讓驚呼一聲,抬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他的手被碎陶瓷片劃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看起來格外可怖。
南曦頓時慌了神,她打橫抱起陳讓,看也不看地上的駱景深,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駱景深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他哭著將地上父親的骨灰一點點捧了起來,鮮血和骨灰混雜在一起。
被碎陶瓷片劃傷的不止陳讓一個,還有駱景深,可南曦絲毫沒注意到。
曾經的她就連他不小心劃破了一個小口子都急得不得了,而現在,她滿心滿眼隻有陳讓一個人。
他將父親的骨灰重新找了個容器裝了起來,細致的放回了臥室,防止有人再次摔碎。
他剛將東西放好,客廳門被猛的撞開。
一群彪形大漢闖了進來,駱景深嚇了一大跳,手背在身後摸索著手機,大聲質問:“你們是誰?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我管他犯不犯法,我隻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為首的男人凶惡的盯著駱景深,衝他伸出了手:“你們還欠我們一百萬,現在就還!”
“什麼!”駱景深渾身血液幾乎停滯,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不是快還完了麼?為什麼還有這麼多!”
“利息!”男人言簡意賅。
駱景深咬了咬牙,“我沒錢,但南曦有錢,你們去找她!”
他一邊想辦法拖延時間,一邊摸索著按下了撥號鍵。
“沒錢?”男人冷笑一聲,那就用你的手來賠吧!
說著,他示意身後的男人上前按住駱景深,他手中的手機被掰出來扔到不遠處,亮起的屏幕顯示著南曦的名字。
他的手被按住,一根棍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清楚的聽見了骨裂的聲音,劇痛傳遍全身,他的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你們......這是......犯......犯法的。”他強撐著意識,眼睛卻看見不遠處的手機嘟嘟響了兩聲,然後直接被掛斷。
駱景深指尖一片涼意,他怎麼也沒想到,南曦竟然掛了自己的電話。
第二棍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的手徹底斷了,無知無覺的垂在那裏,他痛的冷汗直流,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那夥人見他不再掙紮,將他像破布一樣丟在了客廳,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看見了為首的男人撥通了電話。
“南總,我們按你的吩咐打斷了他的右手,您放心,我們已經替陳先生出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