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爸爸，”糖糖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臉滿是急切，“媽媽生病了，要好多錢治病，你能救救媽媽嗎？”

她說著，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有些褪色的照片，正是顧沉舟和蘇婉的合影。

照片背麵，是蘇婉清秀的字跡。

顧沉舟呼吸一滯。

五年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她......

“爸爸？”糖糖見他不動，有些著急，“彈幕說你有好多錢，可以救媽媽的！”

顧沉舟回神，彎腰將糖糖抱了起來。

第一次抱孩子，他的動作有些僵硬。

但糖糖卻自然地摟住了顧沉舟的脖子，小腦袋還順勢靠在他肩上。

奶香味撲麵而來。

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拒絕這般軟萌可愛的小家夥。

“好，”顧沉舟點頭，“爸爸帶你去接媽媽。”

彈幕瞬間沸騰：

【啊啊啊顧總抱娃了！】

【這父女同框太養眼了！】

【太好了蘇婉，你女兒帶著你老公來救你了！！】

......

醫院的走廊顯得很是的漫長。

顧沉舟抱著糖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來到ICU推開病房門的瞬間，他的呼吸幾乎停滯。

蘇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各種儀器連接在她身上，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蘇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陽光透過窗簾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五年過去，即便在病中，她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曾經讓全校選舉出來的最美芭蕾公主，如今卻插滿了各種管子。

記憶中的蘇婉永遠驕傲地昂著頭。

那個穿著白色芭蕾舞裙，在畢業彙演上驚豔全場的藝術係女神。

那個在顧氏年會上，一曲鋼琴獨奏讓全場寂靜的發光體。

如今卻躺在病床上......

呼吸微弱。

“媽媽......”

糖糖從顧沉舟的懷裏掙下來，邁著小短腿跑到床邊，輕輕握住蘇婉的手指，

“媽媽，糖糖把爸爸找來了，爸爸有很多很多錢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媽媽不要怕......”

顧沉舟喉頭發緊。

他緩緩走到病床前，目光掃過蘇婉手腕上的淤青，那是長期輸液留下的痕跡。

一旁的病曆本上寫著“肝癌晚期，重度營養不良。”

他的眼睛一陣刺痛。

“立刻聯係米國安德森教授，”他掏出手機，聲音冷得嚇人，“三小時內，我要看到全國最好的肝病專家在這裏會診。”

掛斷電話，他低頭看向糖糖。

小家夥正踮著腳，努力用濕毛巾給蘇婉擦臉，動作笨拙卻認真。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五歲的孩子，本該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卻要學著去照顧大人......

“糖糖。”顧沉舟蹲下身，輕輕握住女兒的小手，

“告訴爸爸，這些年......你和媽媽是怎麼過的？”

糖糖歪著頭想了想：“媽媽總說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工作......我們住在一個小房子裏，下雨天會漏水......”

她突然眼睛一亮，“媽媽做的菜最好吃了！雖然，有時候會吃麵條......”

顧沉舟猛地閉上眼。

蘇婉曾經是那麼驕傲的人，如今卻......

“爸爸？”一隻軟軟的小手摸上他的臉，“你怎麼哭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臉上竟有濕意。

“沒事。”他將糖糖摟進懷裏，聲音沙啞，“爸爸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和媽媽吃苦了。”

專家會診後，安德森教授神色凝重地摘下眼鏡：“顧總，夫人的病情需要時間。目前最有效的是一種新型藥，但需要從瑞士空運......”

“已經安排專機去接了。”顧沉舟打斷他，聲音沉穩得不容置疑，“三天內，我要看到治療方案。”

轉頭時，卻對上糖糖紅彤彤的眼睛。

小家夥咬著嘴唇，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西裝下擺：“爸爸......媽媽會好起來的，對嗎？”

他蹲下身，輕輕擦掉女兒臉上的淚珠：“嗯，糖糖不要擔心，很快就能治好媽媽。”

指尖觸到那柔·軟的嬰兒肥的小臉，顧沉舟心頭又是一陣莫名澀然之感。

“爸爸已經安排了頂級的護工在這照顧媽媽，爸爸先帶你回家。”

回家？

糖糖睫毛微顫，顧家其他人會喜歡她嗎？

就在她糖糖忐忑不安時，她漸漸睡著了。

顧沉舟望著熟睡的女兒，心軟成了一片。

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顧氏莊園，糖糖忽然醒了，她趴在車窗上，小嘴張得圓圓的：“爸爸，這是城堡嗎？”

顧沉舟唇角微揚：“這是糖糖的家。”

管家早已接到消息，帶著一眾傭人列隊等候。

車門剛開，就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的寶貝孫女呢？快讓我看看！”

顧老夫人拄著沉香木拐杖快步走來，銀發盤得一絲不苟。

目光觸及到糖糖的瞬間，老太太突然愣住。

陽光下，小團子卷翹的睫毛像蝴蝶振翅，右眼尾那顆紅色淚痣，與兒子如出一轍。

“奶奶好......”糖糖怯生生地行禮，羊毛卷隨著動作一顫一顫的。

“哎呦喂，我的小心肝！”老夫人激動的將拐杖一丟，直接把糖糖摟進懷裏。

“這眼睛，這鼻子，跟沉舟小時候一模一樣！”

轉頭她又瞪向顧沉舟，“混賬東西！這麼大的事瞞到現在？”

顧沉舟：“......”他不也是才知道。

糖糖被奶奶的熱情嚇到，但聞到老人身上溫暖的檀香味，又放鬆下來 這味道跟媽媽的護手霜味道很是相似。

“哎喲，怎麼瘦成這樣。”顧老夫人心疼地摸著孫女的小臉，轉頭就瞪向管家，

“愣著幹什麼？快去把兒童房收拾出來！”

沒等糖糖反應過來，她就被奶奶牽著手帶進了主宅。

穿過掛滿名畫的走廊時，老夫人突然神秘兮兮地彎腰：“糖糖喜歡芭比娃娃嗎？”

糖糖的眼睛“唰”地亮了，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喜歡…但是我想等媽媽病好了再買......”

老夫人眼眶一熱，捏了捏她的小手：“來，奶奶給你看個好東西。”

推開三樓兒童房的瞬間，糖糖呆住了。

整麵牆的玻璃展櫃裏，上百個限量版芭比娃娃穿著華麗的禮服，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正中央是她曾在商場櫥窗裏見過的那款“艾莎星空公主”，當時她扒著玻璃看了好久。

彈幕瘋狂刷屏：

【哇嗚，老夫人大型真香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