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的語氣理性又平靜:“君先生,如果你真的擔心你外甥的性命,就盡快找和他一樣血型的人,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還有,請你和你的家人以後不要打擾我和我的家人,好麼?”
這話的語氣,不含半點故意賭氣的意思。
而是一種良好的修養克製下的,不耐煩。
君景延頓時感覺出了一種沈晚真正疏離他的涼意。
心頭一滯。
轉念又覺得,沈晚怎麼可能真正疏離他?
不過是對他欲擒故縱的手段了罷了。
這對他有用麼?
心中不免嗤笑,她真是自以為的聰明。
“怎麼了景延,沈晚又掛斷了電話?”君景雲來到君景延麵前,焦灼的語氣問道。
君景延沒有回答君景雲。
而是轉身去了院長辦公室,他不可能把親外甥的性命,完全寄希望於沈晚身上,更何況沈晚拿孩子的性命來要挾他,已經觸犯了他的大忌!
君景延平生最煩誰拿他的親人來要挾他。
看著弟弟進了院長辦公室,君景雲愈發焦灼。
她點開手機,發狠的摁沈晚的號碼。
那一邊,沈晚關機。
實在是不想受到君家人的打擾。
夏小美一邊往君壯壯嘴裏投喂美食,一邊看著沈晚:“小晚,你都學會拒絕君家人了?還拒絕的這麼幹淨利落!像是從不認識君景延那個王八羔子似的。”
沈晚沒好氣的看著夏小美:“夏女士!能不能不要粗話連篇的,你這樣會教壞我鵝子的。”
“好好好,你鵝子你鵝子,你的好大鵝!”夏小美轉過身,故作無辜的大眼睛,萌噠噠的看著君壯壯:“壯壯小帥哥,你原諒小美阿姨說的粗話好不好,並且不能跟小美阿姨學哦?”
君壯壯立即點點頭:“嗯!”
“真乖,快去遊樂區玩兒吧。”
君壯壯像隻活力四射的小老虎一般,跑向了遊樂區。
夏小美這才又正色的表情看著沈晚:“小晚,既然你下定決心要跟君景延個王八羔子離婚了,那你有沒有告訴他,當年是你救了他的命呢?”
沈晚搖頭:“沒有告訴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是你用你的身體救了他!要不然他早就死在那場算計中了!你告訴他了,也好在他那裏拿到一筆巨額散夥費不是?你雖然是個花癡,但你不缺心眼子啊!”夏小美戳著沈晚的腦袋瓜子數落沈晚。
告訴他?
沈晚不是沒有想過告訴君景延。
但,每每想開口的時候,就會想,萬一告訴他了,他依然這麼討厭自己,惡心自己,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更可憐,更卑微?
一個人若不愛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所以,保留那最後的一份驕傲吧。
沈晚不想像個搖尾乞憐的可憐蟲,被君景延踐踏的屍骨無存的。
“我承認我愛他是我花癡了,和他沒關係!”沈晚拿起一杯果酒一飲而盡。
繼而沒好氣的說道:“別擔心你會餓著!雖然我離開了君景延,但,隻要你!我的便宜姐姐!還有我的那位便宜奶奶,隻要你倆不給我惹是生非,我就能保證你和奶奶和壯壯你們仨拖油瓶的生活質量,不會差!”
夏小美突然哽咽了:“小晚,姐以後好好工作,不跟人吵架,不當炮筒了,我跟你一起養壯壯,養你的便宜奶奶......”
她哭的稀裏嘩啦,比沈晚還傷感。
而且一邊說著自己以後不當炮筒了,還一邊繼續罵君景延。
當她的手機轟然響起時,她看都沒看便按了接聽鍵,開口就是一頓炮轟:“君景延你他爹的,你趁早找個化糞池紮進去自己淨化一下!你怎麼不用你自己的血救你外甥!你個強取豪奪的狗雜碎!”
“砰”。
罵完便掛斷電話。
然後,關機。
她才不給君景延任何開口的機會。
憋死他個狗娘養的!
沈晚蹙眉看著夏小美:“小美姐,你動不動就罵他爹?他爹都是個老頭子了,你不覺得你吃虧麼......”
“也才五十歲老什麼老?你姐我比你大八歲呢,我和他爹也就相差十幾歲。萬一真睡上他爹了,我這個當小媽的也能分百把億的不是?還能把你那拐老婆婆給氣死,一舉兩得。”
沈晚:“......”
行吧!
估計君景延被小美姐這麼一罵,得噦。
這下應該很快就能把離婚協議簽了吧?
沈晚卻不知,電話那一邊並不是君景延,而是君景雲。
此刻要是沈晚在君景雲身邊,君景雲會拿繩子綁都要把沈晚綁來,她才不管會不會打擾到沈晚的家人又或者朋友。
君景雲氣的雙目通紅:“沈晚簡直太惡毒了!她不光不救凱旋,她還讓她那個潑婦幹姐罵我!我要讓景延和她離婚!可凱旋怎麼辦,嗚嗚嗚......”
君成林和秦瑜兩人一邊安撫君景雲,一邊惡狠狠的指責著沈晚。
這個時候,君景延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了,看到哭到絕望的君景雲,他蹙眉說道:“凱旋有救了。”
君景雲不哭了:“調到血了?”
“相鄰七個市的醫院和血庫,我全部打過招呼了,凱旋這陣子要用的血,基本上能供應上了。”君景延的這番話,算是給君景雲以及整個君家,都吃了個定心丸。
秦瑜看著自己兒子,極為痛恨的語氣對他說:“景延,沈晚這是仗著凱旋需要她的血,所以要跟君家造反呢!這個媳婦你不要也罷!反正當年你娶他也是因為她設計陷害你......”
君景延繃著臉色看著父母以及姐姐:“以後,任何人都不要給沈晚或者沈晚的朋友打電話!”
語畢,便帶著許還真和君恬恬離開了醫院。
他和沈晚的事,是要做個了斷。
院長已經想出了治療君凱旋病況的最佳方案。
以後,不會再用沈晚的血了。
他知道沈晚並不是真的想和他離婚,而隻是想拿凱旋的病來引起他的關注罷了。
但他,不會給沈晚機會了。
周一
君景延照常進入公司,將需要處理的文件合同處理完畢,又開了整整一下午的一周會議,事情忙完之後,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了。
他忽而想起把公司的法務叫了進來。
“盡快起草一份離婚協議交給我。”君景延麵無表情的對法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