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隔天楚月曦告訴我，她的未婚夫季彥辰會搬進我們現在住的房子。

“家裏安排的，不好拒絕。棲遲哥一向大度，不會介意的吧？”

我沒有說話。

家裏的每一件擺設，都是我親手挑選布置，傾注了我對未來的所有期盼。

如今，它要迎來新的人。

季彥辰來的時候，我正收拾著行李，準備搬回原來的公寓。

他親昵地摟著楚月曦的腰。

“月曦，這位大哥是誰呀？”他故作無辜地問，眼神裏卻帶著審視。

楚月曦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即輕咳一聲：“這是我一個好姐妹的弟弟，宋棲遲。”

我自嘲地笑了。

三年的情意隻化成一句“好姐妹的哥哥”。

一邊，季彥辰四處走動說要改變家中所有的布置，說這些風格太沉悶，他不喜歡。

楚月曦都答應了，語氣裏滿是寵溺：“都聽你的，你喜歡怎麼改就怎麼改。”

她曾說過最討厭別人幹涉她的生活，現在卻對季彥辰言聽計從。

我的心泛起一陣酸楚。

突然，季彥辰指著客廳角落那個微縮建築模型驚呼：“這是什麼玩意兒？趕緊扔掉！”

我衝過去擋在模型前：“別的都可以，這個不行！”

這是我和楚月曦親手製作的，仿照童年夢想中的家。

她說過：“棲遲，我們以後一定會組建一個真正的家。”

季彥辰立刻委屈地看向楚月曦：“月曦，你朋友的弟弟怎麼這麼凶......”

楚月曦皺起眉：“一個破玩意兒，彥辰不喜歡，換掉就是了。”

“破玩意兒？”我聲音發抖：“你忘了這是你承諾我——”

“哎呀！”季彥辰的聲音打斷了我。

他假裝不經意地伸手一拂，模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片中，我看到鑲嵌在模型底座的白玉袖扣也斷成兩截。

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淚水瞬間湧出，我揚手扇了季彥辰一巴掌。

季彥辰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望向我。

“宋棲遲！”她嘶吼著把我推開，我踉蹌地撞在牆上。

後背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傳來一陣悶痛。

我錯愕地望向楚月曦，她也愣住了。

但看到季彥辰痛苦的樣子，又指著我厲聲斥責：“你發什麼瘋？！不就一個便宜貨就要和我鬧？！”

“便宜貨......”我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撐著牆站起來：“楚月曦，你還記得你當初說過什麼嗎？”

她被我問得一愣，臉上露出茫然。

但很快變為不屑：“不就是一個破模型，還能有什麼意義？我以後賠你更多，要多少有多少。”

這一刻，我徹底看清了她。

承諾和家，都不過是她隨口說說的漂亮話。

我拉起旁邊的行李箱要走，楚月曦卻拉住我的手。

不耐煩地開口：“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你就要離家出走？哪也不準去！”

說著，強硬地把我推進客房裏鎖了起來。

當晚，我聽著主臥傳來的曖昧聲響，心如刀絞。

隔壁的聲音停下後，季彥辰穿著寬大的浴袍，得意揚揚地推門進來。

浴袍鬆鬆垮垮地係著，露出胸口曖昧的紅痕。

他挑釁地看著我：“宋先生，謝謝你替我照顧月曦這三年。”

“不過她跟你也就是玩玩而已。”

“現在正主回來了，你也該醒醒了。”

是啊，該醒醒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同意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