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澤努力朝下遊,腦海裏隻有拿回清心鈴。
終於,在他快要失去力氣的時候,他握住了。
他緊緊握在手裏遊回去,可手還沒觸到甲板,顧錦川帶著哭腔的聲音又響起,
“阿鳶,快把景澤拉起來。”
蘇雪鳶抬手去拉他,誰知道被陸景澤躲開,她愣住,臉色慢慢冷下來,冷眼看著他自己爬了上來。
他靠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人像是水鬼。
顧錦川見到他手裏的清心鈴,哭著跑過去一把搶過來。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景澤你也不會撈了這麼久。現在我就重新把它丟下去,下去撈起來,我也要經曆一遍你經曆的。”
說著,他揚手把清心鈴又丟了下去。
“你瘋了?”
陸景澤瞪大眼睛,死死的扣住甲板,再也忍不住轉身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顧錦川,你怎麼不去死啊!”
蘇雪鳶瞳孔一縮,連忙上前護著顧錦川,“陸景澤,你找死嗎!”
顧錦川捂著臉哭的越發大聲,“景澤,我這就給你去找。”
說完,他翻身跳進海裏,在海裏撲騰。
“錦川!”
蘇雪鳶重新下去把他撈了起來,這次他直接暈死了過去。
她滿腔的怒氣,起身一巴掌扇在陸景澤臉上,“你是不是要折磨死錦川才甘心!既然你這麼想找那東西,那就自己下去找,找不到就別他媽上來了。”
她抬手把他一把推下去,帶著顧錦川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景澤沒料想到自己會被她推下去,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和鹹淡的海水混作一團,一時間心底的情緒全部湧上心頭,委屈,不甘,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失去至親至愛人的時候他沒想過死,阿願成為植物人的時候沒想過死,被蘇雪鳶和其他人羞辱成一條狗的時候沒想過死,被換心臟的時候沒想過死,被強破肚皮拿出腎臟的時候沒想過死,可現在他忽然有那麼一點累了。
他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往海底下沉。
可就在海水灌入鼻腔的那一刻,陸景澤驟然清醒。
他不能死!
阿願還在等著他回去。
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兒,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睜開了眼睛,使出所有的力氣,拚命向水麵遊去。
爬到岸邊的時候,他已經筋疲力盡。
陸景澤死死的扒住欄杆,可不等他爬上去,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悶痛,隨後他整個人又被重重的踹回水裏。
甲板上,顧錦川的那群兄弟,滿眼嘲諷,
“蘇總說了,你不是很寶貝你的清心鈴嗎?要是找不回來,你也不用上來了。”
陸景澤拚命遊出來的時候弄得早已經沒了力氣,被他們這麼一踹,整個人更是直接撲騰的沉入海水裏。
他感覺到自己窒息的快要喘不過來,
“救…救命!”
甲板上看戲的人還在繼續嘲諷,
“還真以為自己入贅成了鳳凰了,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那張長得像錦川的臉,你壓根就不配爬上蘇總的床。”
刺骨的海水包裹住他,他眼前開始一片模糊,逐漸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胸腔撕心裂肺的疼。
還沒等他緩過來,最先來的是蘇雪鳶的質問,
“那個清心鈴對你就那麼重要?不惜讓你把錦川推下去你也要拿回來?”
“你知不知道錦川因為你差點心梗?”
陸景澤仰頭看著他,臉色發白,聲音虛弱的不成音,
“關我什麼事?”
蘇雪鳶臉色一冷,“陸景澤,我警告你最好下次別再惹錦川,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她似乎想起什麼,又接著道:
“錦川因為你的清心鈴,愧疚的已經難受了好幾天。他說自己這幾天要來照顧你,你記得讓他別太累。”
陸景澤閉上了眼睛,沒答應也沒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