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義南沒動。
顧清語知道方義南是在權衡利弊。
她瞥了一邊的椅子一眼。
李秘書立刻把椅子搬來,放到顧清語的身後。
他站在顧清語的身邊。
那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在兩個人身後,一字排開。
被推開的護工沒敢貿然上前。
站在一邊等著方義南的指示。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也在暗暗打量顧清語。
有些人跟顧清語不是第一次見麵。
盛魚的媽媽,不是盛太太,又能是誰?
過去幾年都是秦曉藍在療養院做主,現在他們也在左顧右盼。
顧清語淡定的望向秦曉藍。
秦曉藍昨天才被打的腫起來的臉,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腫脹消下去不少。
蓋了厚厚的粉底,也能看出不對勁。
“方——”秦曉藍催促方義南動手。
顧清語已經出聲笑道:“秦曉藍醫生,你這個殘損妝,真的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會蓋粉麼?
就是刷油漆,她也會把她的真麵孔揭出來。
被當眾提起昨天的事情,秦曉藍帶著得色的麵容不由猙獰了幾分,牽扯到臉上受傷的地方,她忍痛說道:“方院長,你還在等什麼?”
短短時間內,方義南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結果,都權衡了一遍,他把李秘書拉到一邊:“李秘書,你給我說說,這真的是盛太太?不是說秦曉藍是未來盛太太嗎?”
秦曉藍怎可能是未來盛太太?
大概率是她自封的。
李秘書深知盛錦兆早有殉情之心,他若是想改娶。早就會娶了,他推開方義南:“方院長,問出這個問題的你,真的很愚蠢。太太有什麼真的假的?盛總能不認識太太?她生的孩子能不認識太太?”
方義南遲疑起來。
秦曉藍已經大步走過來,她指著顧清語,頤指氣使的語氣仿若她才是盛氏的主人:“這女人不可能是盛太太,我說她不是,她就不是。”
“人呐,太過自大,就容易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顧清語伸手握住了秦曉藍指向她的手指頭。
往下狠狠一拉。
她另一支手也沒客氣,對著秦曉藍的臉,正反丟了十幾個耳光。
直打的秦曉藍大喊叫人救她。
在座的人,誰敢救她?
明顯分成兩派的人在自己的座位上議論:“秦曉藍這是把自己當盛太太當上癮了吧?盛總可從來沒說過跟她有什麼關係。”
“李秘書旁邊這位,應該是真的盛太太,不然李秘書也不會帶她來。”
秦曉藍被打的頭昏腦漲,口不擇言的道:“盛錦兆都被拘留了,沒有我,他別想出來。”
顧清語目光閃閃,之前她就覺得療養院爆雷的太過巧合。
現在這人是不打自招嗎?
她輕輕一笑,笑容滿是輕蔑:“是嗎?拘留又怎麼樣呢?”
會議室裏一片嘩然。
盛錦兆堂堂一個盛氏總裁,會被拘留?
秦曉藍定定神,捂著臉,恨恨的盯著顧清語:“沒有盛錦兆,盛氏集團就是一盤散沙。”
“跟你有什麼關係?”連續打人十幾個巴掌,手還怪疼的嘞,顧清語抬起手掌,手掌因為打人,變的紅彤彤。
“秦曉藍,你的臉皮也真厚,我的手都受傷了。”
秦曉藍兩次被人打臉,都是跟顧清語有關,她的臉幾乎扭曲:“你這個小賤——”
啪啪!
顧清語換了一隻手,給秦曉藍兩巴掌:“李秘書,把她趕出療養院,她作為員工,在盛氏永遠不被錄用,除非是做為用戶。”
療養院的用戶!
太太真是個妙人。
李秘書之前還擔心顧清語會被秦曉藍占上風呢,過去幾年,秦曉藍打著盛魚的旗號接近盛總,他是個秘書,也不好提醒太多。
“是!”
他抬手一揮。
兩個保鏢過來架起秦曉藍朝外就走。
她死命掙紮,都無法撼動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隻能憤憤高喊:“你給我等著,我會回來的。”
“都說了永不錄用了,還能回來嗎?”顧清語吹吹手掌上莫須有的灰,她抬眉看向方義南:“方院長,這半天過去了,你看了人事後台的消息嗎?”
方義南看了,總公司人事部的確發了一個禁用黑名單,秦曉藍正在其中。
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看到了。”
“太太,盛總真的被拘留了嗎?”
“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我要看療養院建立起至今的病例和治療監控。”顧清語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盛錦兆每天忙著賺錢,療養院即便真的有人虐待病人,能跟他有什麼直接關係?
若不是他,隻能是別人了。
顧清語是親眼看到秦曉藍用電棍虐待盛魚,她要找的就是個證據。
方義南眼珠直轉。
病例和監控錄像都是很重要的東西,麵前這盛太太的身份,還有待商榷呢。
方義南遲疑:“這——”
會議室裏坐著的人中,站起來一個:“你就算是盛太太,也不是療養院的人,病例和監控,你無權查看。”
不少人附和。
“就是!”
“說看就得給?不然隨便來一個人就能對療養院指手畫腳。”
有些人則沒出聲。
顧清語掃視整個會議室,將出聲的和沒出聲的,都收在眼裏:“諸位過去沒見過我,不代表我這個人不存在,想必你們坐在屁股下的椅子上時間長久,已經忘記誰給你們發工資。”
“我今天要的東西,勢必會拿到手。配合我的,隻要在任期間沒有重大過失,本年度拿十五個月月薪。這是個起點,不是上限,看你們的配合程度。”
“不配合我的人也聽好了,療養院裏的東西都屬於盛氏,你們除個人物品外,其餘不能動用。”
先說話的人變了臉色:“你是什麼意思?”
顧清語看著自己的手掌,沒那麼紅了,她的指甲真好看,回頭做個美甲。
她慢條斯理的道:“我的意思就是有些人,可以另謀工作了,我這盛氏廟小!”
八百億的大廟,小?
李秘書低頭,掩去臉上幾乎要忍不住笑。
有人想要離開會議室。
保鏢把門堵的嚴絲合縫。
有幾個護士站起來:“盛太太,我們必須去查房了,有幾個病人必須按時吃藥。”
護士們湧過來。
顧清語感覺到自己手心裏被塞了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