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秦時月麵上更委屈:
“爹的話,女兒屬實不明白,女兒絕對沒有因為爹娘要讓我從角門進府,就有任何不滿,甚至還想親自走進府向爹娘賠罪,隻怪女兒這身子,實在太不爭氣了。”
說著,她輕咳幾聲,幾縷殷紅的血色溢出雙唇,襯得本來就蒼白的麵色,更是仿佛一碰就要碎開一般。
“知道身子不好,就老老實實留在江南,瞎折騰什麼?”
長樂侯眼中的嫌棄,幾乎都要遮掩不住,偏生,他又尋不到秦時月的錯誤。
且經過方才門口那麼一遭,隻怕短時間內,他還不能把人給送回江南去。
否則,定然要惹人非議。
畢竟不管怎麼說,秦家,都是因為秦時月救了皇後,才能封侯的。
扶著她的肖嬤嬤於心不忍地開口:
“侯爺,夫人,小姐一路舟車勞頓,身子屬實吃不消,能否先讓小姐歇下?”
秦可雲頓時楚楚可憐地道:“可是姐姐的攬月園,娘已經做主給我住了......”
“我明白了。”秦時月輕輕一笑:“所以娘是覺得,女兒反正要死了,那院子空著也是浪費,所以就給別人了,是嗎?”
長樂侯夫人一臉為難:“時月,娘當時一直都掛心著你,當初如果不是可雲陪著娘,娘怕是也要倒下了。”
秦時月眸光清冷平靜:“既是如此,如今我既然回來了,那我的院子,可以還給我了嗎?”
“噗通!”
赫然是秦可雲跪倒在地,紅著雙眼開口:
“爹,娘,都是女兒不好,女兒不該因為貪慕爹娘的愛,就留在侯府中,以至於占了姐姐的院子,如今既然姐姐回來了,那女兒這就收拾一番離開,絕對不會讓女兒的存在,成為爹娘和姐姐之間的嫌隙的。”
說著,她還不忘淚眼盈盈地看著秦時月道:“姐姐,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千萬別惹得爹娘不開心......”
長樂侯夫人一驚,忙伸手就要去扶她:
“傻妮子,你說的什麼話?娘怎麼可能讓你離開......”
長樂侯怒目瞪著秦時月:“秦時月,你非要一回來就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嗎?”
“侯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匆匆跑了進來:“昭世子來了!”
秦時月眸光一閃,看著跪在地上,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秦可雲。
心中自然清楚,是她給陸明昭傳的消息。
畢竟,這對狗男女,可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啊!
陸明昭是長樂侯府的常客,在下人通報聲才落,身形就已經出現在花廳外。
見秦可雲居然跪倒在秦時月的麵前,他頓時麵色大變,衝到麵前,將秦可雲抱起:
“可雲,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跪著她?秦時月,誰準你欺負可雲的?”
秦可雲柔弱無骨地依偎在陸明昭的懷中,一臉委屈地搖了搖頭:
“昭哥哥,姐姐她......並沒有欺負我,你千萬別誤會了姐姐。”
說著,她擦了擦眼淚,說道:“姐姐,我這就走,我這就離開侯府,姐姐千萬不要因為我鬧得大家都不高興......”
陸明昭一把拉住她:“你離開了侯府,又能去哪裏?侯府就是你的家,你為什麼要走!”
言語間,陸明昭毫不掩飾地將秦可雲緊緊地摟入懷中,轉頭看向秦時月:
“秦時月,三年不見,你怎麼變得如此跋扈?可雲替你照顧了三年父母兄弟,幫你盡了三年孝道,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幫我照顧父母兄弟?”秦時月嗤笑一聲,“這長樂侯府是沒有奴仆下人了嗎?還是,我的好兄長小弟都殘了廢了?需要一個非親非故的孤女,來照顧他們?”
頓了頓,她眸光鄙夷地看著裝扮精致華貴的秦可雲:
“退一步來說,就她身上的衣服首飾,足夠買多少個奴仆了?”
“她一個孤女,若不是仰仗著長樂侯府,便是十輩子,也賺不來這一身。”
“明明是我長樂侯府對她有恩,怎麼到了昭世子的口中,反而要我來回報她了?”
秦可雲麵色一白,眼中閃過一抹怨毒。
身形卻仿佛不堪受辱地晃了晃,開口道:
“姐姐,你誤會我了......我隻是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大哥和小弟,還有......”
她話語一滯,神情嬌羞地兒看了一眼陸明昭,接著說道:
“我真的沒有而想要和姐姐爭搶什麼,姐姐切莫多心。”
陸明昭心疼地看著楚楚可憐的她,聲音惱怒:
“你和她說這些而做什麼?她自己心思肮臟,看什麼都是臟的。”
不僅是他,一旁的長樂侯夫婦二人,也一臉不滿地看著秦時月。
“秦時月,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就如同陸明昭說的,這三年來,都是秦可雲在陪著他們。
比起少言內向的秦時月,能說會道,哄人頗有一手的秦可雲,自然是更討他們的喜愛。
秦時月麵對著三人厭惡不滿的目光,幽幽歎了一口氣,開口道:
“爹,娘,從我進門到現在,說過一句,要讓她離開的話嗎?”
長樂侯夫婦二人一愣,隨後冷笑一聲:“你雖然沒有說,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秦可雲哭得梨花帶雨,仿佛隨時都要暈厥過去:“爹,娘,你們別說了,我還是走吧!也許我走了,姐姐就不會對你們心懷怨懟了......”
長樂侯麵上閃過一絲屈辱。
這三年來,朝中那些人雖然沒有說,但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他生了一個好女兒,這才能夠當上長樂侯。
秦時月人遠在江南尚且如此。
若是她以後都留在京中,時不時露個臉,那他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裏,長樂侯沉聲道:“她憑什麼對我們心懷怨懟?我們生她養她,她還有著昭世子這般好的未婚夫,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聽到長樂侯提及自己,陸明昭神色一沉,看了一眼懷中的秦可雲,開口說道:
“伯父,我今日過來,正是為了這件事情,很抱歉,我不願意娶秦時月。”
“你要退婚?”聽到陸明昭的話,長樂侯麵色頓時一變。
他們長樂侯府雖然說是侯府,但終究底蘊全無,有名無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