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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的啜泣聲戛然而止，喬楓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不過——”我故意拖長聲調，“先去縣醫院做個婚前檢查。現在提倡新式婚姻，要講科學嘛。”

人群中有年輕人附和：“對對，城裏都興這個！”

蘇棠的臉刷地沒了血色。

她一邊裝作傷心欲絕的樣子，一邊在心裏啜泣：

【林哥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都把自己的清白給了他，他居然不相信我......‘

喬楓一把拽住她胳膊，穩住她搖晃的身形，朝我吼道：“檢查什麼檢查！你這就是存心刁難！”

我盯著喬楓青筋暴起的手，冷笑道：“奇怪——我娶媳婦，你急什麼？”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幾個老嬸子探究的目光在喬楓和蘇棠之間來回掃視。

七十年代的農村，男女之間拉拉扯扯本就是大忌，何況喬楓還是戴罪之身。

“我、我是替蘇知青主持公道！”喬楓鬆開手，聲音卻虛了三分。

蘇棠突然捂著嘴幹嘔起來。

前世這個場景讓我慌了神，現在卻看得分明。

喬楓拍她後背的手法，活像在照顧自家懷孕的媳婦。

我故作驚訝，問道：“嘔得這麼厲害，別是有了吧？”

蘇棠漲紅了臉，怒道：“林焱！你別血口噴人！”

我毫不畏懼地冷笑：“既然不是懷孕，那更得趕緊檢查，萬一是肝炎傳染呢？”

人群“嗡”地炸開鍋。

幾個原本同情蘇棠的大娘立刻後退兩步。

這年頭，肝炎比流氓罪還讓人避之不及。

喬楓急得出汗，卻仍強撐著威脅：“林焱，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

“你什麼你？”我冷聲打斷他。

“一個正在接受改造的人，哪來的資格替人主持公道？”

這話戳中了要害，周圍人看喬楓的眼神立刻變了。

蘇棠突然掙脫喬楓，撲過來抓住我的衣角：“林哥，我們單獨談談......”

她用心聲跟我哀求：【求求你了林哥......可憐可憐我吧......】

我甩開她的手，聲音響得足夠讓所有人聽見：“要談就去縣醫院談！”

話音剛落，蘇棠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喬楓懷裏。

喬楓一把抱起蘇棠，扯著嗓子喊：“快請村醫！”

老村醫趙瘸子拄著拐杖匆匆趕來，手指搭在蘇棠手腕上，眯著眼診了半天脈。

他捋著山羊胡下了結論：“沒懷孕，就是吃壞了肚子。”

我心頭一震。

不可能！

前世蘇棠明明在這時候已經懷了喬楓的種，三個月後肚子都顯懷了。

餘光裏，我看見趙瘸子衝喬楓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喬楓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

我頓時明白了！

原來這老東西被收買了。

蘇棠“悠悠轉醒”，立刻哭鬧起來，

“林焱！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汙蔑我清白，你必須負責！”

我慢條斯理地開口：“行啊，咱們現在就去縣醫院查個明白。明兒個我就娶你！”

蘇棠臉色一變，突然尖聲道：“少來這套！今天你要是不娶我，我就讓公社開除你！讓你連個燒窯工都當不成！”

她自以為捏住了我的七寸。

在這個憑工分吃飯的年代，失去工作等於斷了生路。

可我早就不是前世那個任人拿捏的傻小子了。

“好啊！”我一把扯下脖子上臟兮兮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老子不幹了！現在就去辦離職！”

全場嘩然。

蘇棠張著嘴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喬楓的臉更是黑得像燒糊的煤塊。

圍觀的人群又開始指指點點。

“瘋了瘋了......耍流氓還敢這麼橫！”

“蘇知青這麼俊的姑娘都不要，活該打光棍！"”

我沒理會那些閑言碎語，轉身就走。

背後傳來蘇棠歇斯底裏的哭喊：“林焱！你等著挨批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