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趙賢良徹底斷片,醉成了一攤爛泥。
許芝蘭去了趟洗手間,卻久久不見人回來,趙雪凝隱隱察覺到不妙,索性打了一個電話。
“喂,媽,你去哪了?”
“公司那邊臨時有點事,你跟小陽送你爸回去。”
“媽,你......”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趙雪凝楞了楞,老媽一個月都不見得去一趟公司,怎麼偏偏今天就有事?
醉酒的爹,跑路的媽…好似一道霹靂響起,趙雪凝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蛋飛速騰起一抹嫣,紅。
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就這麼著急?
“要不咱把你爸丟這算了!”
“你敢!”趙雪凝回眸嬌嗔,粉拳緊握,臉蛋紅撲撲的威脅。
對上了林陽調侃的笑臉,忍不住芳心一亂,輕啐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啊?”
“欺負我很好玩嗎?”
林陽有點納悶,趙雪凝這是假酒喝多了?
怎麼這副口氣?
也說不準是看自己上次背了她母親的原因,關係緩和了。
想了想,也沒什麼頭緒,索性懶得想了。
林陽招呼她,將趙賢良半扛著扶進了車裏。
路上是趙雪凝開的車,林陽喝了酒,怕嘴瓢,就沒怎麼說話。
殊不知,趙雪凝臉紅了一路,總感覺林陽在身後看她,羞的她渾身像是螞蟻再咬,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醉酒的人千斤重,說起來有點誇張,但也從側麵證明,醉酒的人有多難扶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趙賢良給送回了家,林陽累的氣喘如牛。
“準備點蜂蜜水,你爸睡醒了就讓他喝點。”
叮囑完這句,林陽就準備回家躺屍了。
打定主意下回打死他都不跟趙賢良喝酒了,,牛皮吹的震天響,說什麼一個喝林陽三個…
結果喝了三兩多就鑽桌子下麵去了,小趴菜一個,啥也不是。
“你要不休息會再走?”趙雪凝紅著臉。細若蚊聲道。
“算了,這麼近一點,我走了,照顧好你爸。”林陽擺手拒絕。
“這個榆木腦袋,又拒絕我!”趙雪凝心裏又羞又氣,不滿的跺了跺腳。
“等一下,我,我送你!”嘴上嘟囔了一句,趙雪凝連忙跟在林陽身後,不由分說的攙扶住他的胳膊,提醒他慢點。
夏日的天氣燥熱,林陽穿的一直是短袖,又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渾身發燙......
小手冰涼滑嫩的觸感,讓他身形僵了僵,裝作不經意間劃開了她的手:“沒事,我又沒醉,你回去照看你爸吧。”
林陽腳步加快,迅速下樓,開門,關門,像是逃荒一樣。
這一幕看在趙雪凝眼裏,無疑是林陽害羞的表現…
“小家夥,比我還害羞!”
趙雪凝臉上掛著笑容,心中生出一種錯覺來,似乎被父母安排的婚姻,或許會不錯。
回到房間裏,林陽本想睡覺的,可折騰了這麼久,早已沒了睡意,腦海中思緒紛飛,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
腦海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最終隻留下了一個畫麵。
病床前,她穿著潔白婚紗,竭力忍住哭泣,卻止不住淚流的畫麵。
“林陽,嫁給我好不好?”
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襲來,一發不可收拾,可惜,如今的她,不知身在何方。
前世第一次相遇,是開學的第一天,後來林陽才知道,那也是她第一次來到華南大學。
如今她在哪裏了,林陽也不知道…
左右睡不著,林陽洗了一把臉出門,來到商店門口,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記憶中的電話。
嘟嘟嘟…
漫長的響鈴之後,嘈雜的聲音響了一下,接著,一個熟悉到了極致的聲音響起。
“喂?”
清冷的聲音,像是北極的冰川一般難以融化,即便隔著不知多遠的距離,也能清晰感受到她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
林陽喉嚨滾動,想問一句你在哪,我來找你…但最終都忍住了。
如今的他們,並不相識!
“喂?”
那邊再次詢問了一聲,依舊清冷,見沒有回話之後,哢嚓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林陽沒有說話,唯有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
“老板,不用找了!”隨手拍出五毛錢,林陽大步離去。
“這小夥子,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看著桌子上的五毛錢,老板沉默了一下,他記得上次也是這個小夥子打電話,讓拿個泡泡糖不要,非要找錢,錢找好了又拿了個泡泡糖。
這次打個電話更離譜,一句話不說,就站在那傻笑。
怕不是有精神病?
反正看著不像正常人!
......
本想著回去補個覺,卻沒想到,在小區門口遇到了許耳。
簡單寒暄了兩句,林陽就察覺到許耳臉色不對勁,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
“那個,陽哥,你最近有沒有惹到人?”許耳臉色嚴肅道:“最近有道上的人在踩你的點。”
???
真有事?
林陽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這個時代的混混之類的,還不是後世那種穿西裝打領帶的那種。
而是混跡於各種夜場,車站等場所收保護費的那種。
打死人或許還要考慮一下,但弄殘一個人,保證查都查不出來。
與此同時,林陽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最近招惹的人。
首當其衝的就是張洋,身為紅浪漫的經理,平日裏接觸最多的就是這種人。
可當時又沒把他怎麼樣,況且也隻拿了該拿的那一部分,有必要上升到請道上的人這麼嚴重?
“這是我爸說的。”許耳說完就發現林陽眼神怪怪的看著他,硬著頭皮道:“你先別急,跟我回趟家,到時候看看怎麼解決。”
林陽點了點頭,先去看看情況再說,而且,他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自己被踩點,許耳老爹怎麼知道的?
前世他跟許耳關係很好,說是鐵哥們也沒錯。
然而,很多次林陽都想去許耳家拜訪一下他家人,這小子總是找各種借口推脫。
一直到他入獄,林陽都不知道許耳家是幹什麼的,隻說他爹以前是殺豬的。
原本林陽想打個車的,卻被許耳擺手拒絕,徑直走到路邊的一輛桑塔納跟前。
“少爺,請!”
車上走下來一名中年管家模樣的人,神情恭敬,語氣溫和。
當然,要是不看他臉上那道從眼角到下巴的猙獰疤痕的話,他是一個很標準的管家。
最重要的,是中年口中的管家,是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