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完了,這小棉襖小時候明明那麼可愛,長大怎麼還漏風了。
現在連老婆都不向著他了......
昨天不就是說了她幾句,結果今天就給他老婆告狀。
名為旅遊,實為審判大會,母女倆審判他一個。
“咦,這竟然有賣冰棍的,上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
趙雪凝輕咦了一下,步子卻不慢,走到幾個泡沫箱前問了價格。
“兩塊一個!”
“這麼貴?”趙雪凝皺了皺眉頭,隨口問了一句。
這東西她也經常吃,一般也就五毛錢,大商場裏的也不過一塊錢,在這地方竟然要兩塊錢,奸商。
“愛買不買!”許耳認真的數錢,壓根就沒正眼看她一眼。
“你這是什麼態度?”
趙雪凝生氣了,她又沒說什麼,隻是問一下而已。
最近遇到的人怎麼都這個樣子,動不動就跟吃炸藥了一樣。
趙雪凝下意識的就想起了林陽,那個混球也是這樣......
“我......”許耳不耐煩的抬起頭,當他看到趙雪凝時,一下子就想了起來,回頭喊了一聲:“陽哥!”
“小陽!”
“是你?”
林陽回過神來,發現趙雪凝正瞪著卡姿蘭大眼睛氣鼓鼓的看著自己。
她身後還跟著趙賢良,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婦女,應該是她母親。
簡單寒暄了幾句,林陽取出兩個雪糕送給夫婦二人。
趙雪凝如何暫且不論,趙賢良昨天免房租,又送被子的,他記在心裏,倆雪糕而已,又沒多少錢。
“來,拿著!”林陽從箱子裏又取出了一個,遞給了趙雪凝。
原本在知道這雪糕攤是林陽的之後,趙雪凝打算掉頭就走的,不過看到他給自己還有爸媽送雪糕的份上,就原諒他昨天那麼凶。
“算你識相!”趙雪凝輕哼一聲,拆開袋子小口吃了起來。
“兩塊錢,謝謝惠顧!”林陽笑眯眯的伸出手。
趙雪凝愣愣的看著還剩半截的雪糕,突然有種甩他臉上的衝動。
“這麼大的一個老板,不會連一個雪糕都要我送吧,也不是不行,我送的起。”
林陽的揶揄,在趙雪凝耳朵裏像是鋼針一樣刺耳,恨恨的叼住雪糕,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十塊的零錢。
“好嘞,多謝老板,賣個雪糕還有打賞!”林陽順手揣兜裏,一本正經的感謝著。
“臥槽,怎麼有這種賤人?”
趙雪凝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嘴巴被雪糕堵住了,她能噴林陽一臉口水。
跟她要錢就算了,連零錢都不給她找了!
另一邊,在趙賢良的解釋下,趙母也知道了林陽的身份,一時間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一些異樣。
“這小夥子挺不錯的,有禮貌的,還有上進心,這麼大年紀就知道做生意,而且你看給咱丫頭氣的,臉都紅了。”
“你看嘛,我就說這丫頭就是吃硬不吃軟,咱越寵她她越叛逆,就得有個人好好殺殺她的微風。”
趙賢良在旁邊點評,看的津津有味的,甚至還想再來點瓜子。
趙母目光幽幽,把手伸向了他的腰間軟肉上,用力一擰。
“不準喊,你要敢喊今晚別想睡床了。”
趙賢良疼的麵容都扭曲了,雪糕的木片都被咬斷了,楞是一聲沒喊出來。
時間還早,但雪糕買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化成水了,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林陽招呼許耳一塊收拾周圍的垃圾,準備下山了。
“陽哥,這個富婆是不是看上你了?”
林陽疑惑的看了一眼趙雪凝,從她通紅的眼眸裏,沒感覺到愛,倒是感覺到了深深的殺意,沒好氣的踹了一腳許耳:“這明明是想弄死我,你眼神有點毛病。”
“丫頭,快,快來幫忙!”
驟然間,傳來了一聲驚呼,是趙賢良的聲音。
林陽猛的轉頭,看到趙賢良一臉焦急,正扶著已經昏迷了趙母,趙雪凝在旁急的掉眼淚。
“趙叔,怎麼回事?”
“她媽的心臟病,一年多沒複發了,這會複發了。”
林陽默然,這是突發狀況,誰也沒辦法預料。
“來,我背她下山!”
“這,你行嗎,要不我來?”趙賢良有點猶豫。
“叔,你這身體,爬個山都費勁,要是背人下山......”林陽幽幽說了一句,身子蹲下。
聞言,趙賢良臉色黑了一下,這小子,怎麼還罵人呢?
不過他也知道林陽說的是事實,小心的將趙母扶上林陽的後背。
下山的路並不是太陡峭,但背著一個人的原因,跟上山的難度相差不大。
有許耳在旁邊照應,倒也沒那麼難走。
半個小時多就下了山,將之送上了趙雪凝的車上,一路驅向醫院。
“心臟病發作,送來的及時,沒有什麼大問題,平時注意修養就好了。”
“還有,慢性心臟病複發周期很長,所以記得隨身攜帶特效藥。”
檢查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林陽也沒有在醫院過多的逗留,說了一聲就跟許耳離開了。
“陽哥,這太多了吧?”許耳看著他遞過來的三張票子,麵帶幾分猶豫。
“讓你拿就拿,我以前也沒少拿你的。”
聞言,許耳也沒有再婆婆媽媽,幹淨利落的接過了錢。
目光卻看著林陽,他總感覺從昨天開始,陽哥有點變了。
不但話多了起來,人也精神了不少。
難道說......
許耳眼睛一亮,驚喜道:“陽哥,你跟你家裏決裂了?”
“決裂?”林陽牽強的笑了笑:“那種家,對我來說,算家嗎?”
許耳沉默了一下,張了張嘴也沒有再說話,總之,陽哥能想明白最好。
“走了,明天見!”
打了聲招呼,許耳混入人,流離去,林陽雙手插兜,慢悠悠的朝出租屋走去。
腦海中回憶著點點滴滴,關於家的記憶,有點模糊了。
六歲那年他被養父母收養,渴望親情的他從第一天到家的時候,就拚命的幹活,掃地拖地洗碗。
忙活了一天,養父母拿出了一個饅頭給他,興許是餓了,他吃的狼吞虎咽。
林陽清楚的記得養父母臉上的笑容,年幼的他以為那是對他笑,所以他也笑的很開心。
所以哪怕是睡在陽台磚頭鋪就得“床”上麵,林陽也毫無怨言。
後來林陽上初一了,養父母就讓放學的林陽去大排檔洗碗。
那段時間林陽三天兩頭被老師打手心,因為作業總是寫不完。
不過想到養父母拿到錢的開心模樣,林陽總是默默忍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