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推開門,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隻見我睡的那張床的床頭,那根被我弄滅掉的白蠟燭,此刻居然詭異地自己燃在那裏!
而那蠟燭的火焰,呈現出一片詭綠,在有些昏暗的宿舍裏,一跳一跳的,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我心裏瞬間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昨天傍晚,回來的賴三不是人,是個鬼!
而他給我送來的這根蠟燭,明顯問題很大。
一想到這個,我忍不住回想起昨天傍晚發生的一幕。
賴三說蠟燭不能熄,但他卻一個勁的趴在那吹。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現在仔細一琢磨,終於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
都說鬼話連篇,有的鬼講的話,並不多一定是真的。
尤其害人的鬼。
因此可以推斷,賴三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吹蠟燭,而是別有用心。
他其實真正想做的,是想要吹滅我肩膀上的陽火才對!
人身上有三把火,兩肩和頭頂各一把。
尤其兩肩的陽火,很容易被有心的陰魂吹熄滅。
所以晚上走夜路,切記被人突然叫名字回頭去看,因為弄不好,那就是吹陽火的鬼作祟。
而一旦陽火熄滅了,就會遇到很多難以想象的事。
甚至,性命難保。
一想到這個,我背後升起一股冷汗。
幸好我當時反應快,也特別在意這個,沒讓賴三太靠近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現在,這根蠟燭,又詭異地自己燃燒在這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賴三昨晚沒有害到我,還不死心,又要回來害我?
我心裏忍不住罵了兩句。
賴三這個王八蛋,早說了讓他不要碰那牛眼不聽,現在好了,把命搭進去,還要給老子找些麻煩。
我握了握拳頭,賴三的鬼魂要是膽敢再回來找我的話,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在我爺那雖說沒學到太多的本事,但要打個像賴三這樣的鬼,我自信還是有九成把握。
畢竟,他才死不久,身上還沒有背人命,不會厲害到哪裏去。
走到床邊,我對準那根正在燃燒的蠟燭就是狠狠一巴掌劈了上去。
“滾你媽的,死賴三,你以為老子好惹是吧?”
將蠟燭拍到在地,我嘴裏同時也跟著惡狠狠叫罵。
爺爺說過,鬼怕惡人,遇到不要慌,不能亂。
心一亂,氣勢就弱,氣勢一弱,臟東西就知道你怕了,才會更加肆無忌憚。
所以,我不但要表現出氣勢,還要惡狠狠的叫罵。
那蠟燭被我拍掉在地,火焰瞬間熄滅,落在床下,滾了幾圈,最後斷成了兩截。
我將蠟燭撿起,準備扔進垃圾桶。
可正當我彎腰將蠟燭拿在手裏的時候,卻發現床頭櫃上,擺著一個東西。
看到那東西的瞬間,我渾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那串邪門的牛眼。
它靜靜地躺在那裏,散發著詭異的黑色光澤,冷不丁看去,就像是一雙陰森索命的鬼眼睛,把我緊緊盯住。
那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受。
就算是我膽子再大,這一刻也感覺渾身不自在。
“媽的。”
我忍不住低罵一聲,心裏升起一股寒意。
賴三不是說已經把這牛眼給賣掉了麼?
怎麼現在又會出現在這裏?
這該死的玩意兒底有什麼秘密?
賴三和王伯接連出事,顯然都跟這串牛眼脫不了幹係。
如今,它又神秘地出現在我的床頭櫃上,意思還不明顯嗎。
趙小美依然對我戀戀不忘,她真正要找的人還是我啊!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千萬不能先亂了陣腳,一具女屍女鬼而已,能有多恐怖,大不了睡了就是。
我暗暗給自己打氣,想起趙小美其實身材還是不錯的,眼睛一閉老子還真睡的下去,怕她個鳥啊。
可想歸想,再打氣壯膽,也架不住心裏的擔憂。
我緊緊盯著那串牛眼,如果不處理掉它和趙小美,事情恐怕永遠不會完。
它們肯定會一直跟著我,誰知道後麵還會鬧出啥事?
因此,必須的想辦法處理掉。
我心裏快速思索對策。
隨便拿出去扔掉肯定不行。
它既然能出現在這,那就還能再一次出現在其他地方。
上一次,我都用了符和童子尿依舊沒有效果,因此,必須得再想辦法。
將牛眼睛包起來後,我坐到床邊想了一會。
王伯和賴三都說這東西是錢。
隻有我看它們是牛眼,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外人眼中它就是錢,不管是古董銅錢也好,還是硬幣金幣,總之是可以實實在在花出去的東西。
王伯沒有明說這東西是錢,他顯然是看破的,不過還是出了事。
而賴三倒是沒花出去自己就死了。
我如果親自拿出去用,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以前趙小美也是有叫我拿它們去花的意思,隻不過被我當場拒絕。
但現在看來,可能這當中就包含什麼玄機。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暫時還不能親自動手用。
現在讓我拿出去花,萬一也跟賴三一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那豈不是虧到姥姥家。
明知吃虧的事,我可不幹。
想要知道這東西拿出去花,到底會有什麼後果,必須得找人實驗。
但是找誰呢?
總不可能隨便拉個人,就喊人家幫我花錢吧。
別人把我當傻子不說,也不會信啊。
所以,必須找個替死鬼。
而且,最好是那種平時無惡不作,傷天害理的家夥。
爺爺跟我講過,這種人最合適拿來當替死鬼。
學法之人如果非要殺人,那麼就拿這種人來練手最合適。
因為這種人身上惡果多,死了不會背太多的業。
反而算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算是功德一件。
這種人外麵多的是。
打定主意,我將牛眼收好,走出宿舍。
下樓不久,路過一片磚瓦房的時候,突然被一個聲音叫住。
這片磚瓦房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與其他地方的建築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特意從這邊經過,很難想象,在火葬場這種地方,還會有這麼爛的磚瓦房。
聽到聲音,我轉過頭去,發現喊我的聲音是從陰暗的屋簷下傳出來的。
仔細一看,屋簷下站著個老頭。
他長得又矮又瘦,臉上暗黃幹巴,幾乎就剩下了皮包骨,就跟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幹屍差不多。
特別是他那一雙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看上去有些嚇人。
“小夥子,你過來。”
老頭朝我勾了勾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見到是他,我微微皺眉。
這老頭,我第一天到火葬場來上班的時候就見過一次,是火葬場的門衛。
當時我剛來,他就主動朝我要煙抽。
“小夥子,來這裏上班要懂事,煙不發,你以後不好混哦。”
他臉上掛著一副小人得誌的市儈嘴臉。
我聽罷,心裏就有點不舒服,我又不抽煙,憑什麼給你發煙?
大家都是平等的同事關係,你算哪根蔥?
不過畢竟初來乍到,我也不好得罪人,因此當時我還是去買了包煙發給他。
可這家夥還不知足,拿到煙後,還罵罵咧咧地說發的煙太差了,抽著難抽死了,然後直接給扔了。
他這種舉動,讓我心裏非常不爽,要不是看在他是老人,我甚至都有揍他的衝動。
之後我才從其他同事口中了解到,這老頭姓孫,叫孫德涯。
平時遊手好閑騙吃騙喝不說,還喜歡貪小便宜,經常問那些來火葬場辦喪事的人索要錢財,不給的話,還會給人暗中使絆子。
大家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因為孫德涯工作年數久,資格老,連館長都要讓他三分,因此大家平時見了他,都是躲著走。
看到是他,我心裏當即就不爽,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嘴裏隨口問道:“孫大爺,有事?”
“你小子,身上不幹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