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院牆根下，林恩華雙手環胸，嘴角掛著冷笑，一副看戲的樣子。

“兩個喂不熟的白眼狼！都給我滾出去！省的看著你們心煩。”林奶奶把笤帚摔得砰砰響。

林舟握著手，他沉默的放下竹籃，拽過林小青就往外走。

“站住！”老太太突然拔高嗓門，“早上抓了多少螃蟹？”

“不多，就六七個！”

林舟頭也不回，然後故意在院裏繞了半圈，才拉著林小青跨出門檻。

等腳步聲遠了，林恩華才湊到林奶奶跟前：“奶奶你看，他們就是白眼狼。”

“你個死丫頭，下次不要這麼明著來，起碼麵子上得過得去！”老太太嘴上責怪，臉上卻是笑眯眯的。

出了院門，林舟的腳步頓住。

尋思著去哪裏做飯不被發現。

剛才他故意在院子轉悠，可不是白走的，而是用特殊能力在廚房“借”了玉米麵和一盒火柴。

“哥，你餓啦？”林小青仰著臉，見哥哥停下來還以為他餓的走不動。

“走，帶你去開小灶！”林舟揉了揉妹妹枯黃的頭發，想到地方了。

他帶著林小青沿著河岸往下遊走，不是去抓螃蟹的那兒，而是更遠處那個石堤壩。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殘缺的堤壩出現在眼前。一塊崩落的巨石後，天然形成了個凹洞，像張開的河蚌殼。這是他們捉迷藏發現的地方。

“小青，你在裏麵等著，哥去那點東西。”林舟讓妹妹在石洞裏等著，自己就轉身就出了石洞。

再回來時，陶鍋裏已經放著三個雞蛋、一捧玉米麵和幾個螃蟹。

“哥！是雞......雞蛋！”林小青激動的喊著，林舟急忙豎起食指：“噓，嚷嚷這麼大聲，想把別人叫過來嗎？”

林小青嚇得急忙捂住嘴，隨即又疑惑問道：“哥，這雞蛋哪來的？”

“小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隻要不是偷的就行了，你吃不吃？”林舟懶得解釋，小孩子難哄，嚇嚇就行了。

果然，林小青立刻把問題咽了回去，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生怕沒得吃。

“你去弄柴火，我把螃蟹洗一下。”

“好。”話音未落，林小青已經像隻撒歡的野兔躥了出去。

蹲在河灘邊，林舟將蟹鉗砸開清洗了一下，再回石洞時，又裝了一鍋河水。

林舟盯著鍋裏有些渾濁的河水，皺了皺眉，眼下隻能將就了，下次得在空間裏備些井水才行。他搬來幾塊扁石頭，三下兩下搭出個歪歪扭扭的灶台，能架住鍋就成。

“哥，這些柴夠不？”林小青抱著一捆枯樹枝衝進來。

“夠了，再去摘點野菜洗幹淨了，記住，別讓人瞧見。”

“好！”

林舟把玉米麵和螃蟹放到一起煮，還撒了一點兒鹽。

火苗很旺，沒過多久水就開了。

香味也冒了出來，林小青的肚子應景的“咕嚕”一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鍋裏，嘴角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哥，蛋......”第五次催促時，林舟終於把雞蛋磕進鍋裏。

沒過多久，菜粥就做好了。

這鍋大雜燴賣相實在寒酸，可對於餓慣了的腸胃來說，混著煮反倒穩妥，常年不見油水的肚子，突然吃得太好反而要鬧毛病。

這鍋雜糧粥煮得稀爛，最適合久餓的胃。

林舟盯著鍋底想，要是能摻把白麵或大米，那才叫美呢。

饒是如此，兄妹倆也盛了兩大海碗，這種粗瓷碗抵得上後世三四個家用碗的份量。

熱粥下肚，兩人不約而同的按住肚子。常年挨餓的胃囊早已萎縮，此刻被撐得隱隱作痛。

“嗚......”身旁突然傳來抽泣。

林舟心頭一緊，以為妹妹吃壞了肚子。

“哥，我，我沒事，就是我記不得上回吃飽是啥時候了！”林小青眼淚吧嗒吧嗒砸在空碗裏。

林舟喉頭發緊，在後世連豬都不稀罕的吃食，眼下竟成了奢望。

他把妹妹攬進懷裏，瘦小的身子還在發抖。

“往後咱們頓頓都能吃飽。”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在天地間立下誓言。

“真，真的嗎？”

“哥說到做到。”林舟用袖子抹去妹妹臉上的淚痕，堅定道。

“嘿嘿，我就知道哥最厲害了！”林小青一抹臉，眼淚還沒幹就笑開了花，到底是孩子心性。

兩人歇了會兒，把現場收拾幹淨。

林舟讓林小青去河邊洗手，自己趁機把鍋碗收進空間。

吃飽喝足的兄妹倆沿著河岸往回走，日頭才剛爬過樹梢，估摸著到了十一點。

林舟邊走邊琢磨著在空間種糧食的事。

秋收還得等個把月，田裏的麥子才剛抽穗。

突然他猛地一拍腦門，“我太傻了！”

莊稼在田裏成熟和在空間裏成熟有啥區別？直接挖幾株青苗移栽進去不就成了！

“哥，你咋啦？撐糊塗了？”林小青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沒事，哥剛才想事情呢！”林舟笑著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哦！”

“走，和哥去田裏轉轉。”林舟想著等會兒借機移些麥苗進空間。

因為現在不是秋收的時候，因此看管不怎麼嚴。

“大熱天的去田埂上曬油啊？”林小青撅著嘴，鞋尖踢著土坷垃，滿臉不情願。

林舟歎氣，帶個拖油瓶果然礙事。

“那你去和狗子玩吧。”

狗子是村裏的孩子，和妹妹林小青經常一起玩。

“真的？”妹妹眼睛一亮，轉身就要跑。

“等等！今兒吃雞蛋的事，跟誰都不許提，聽見沒？”

林舟一把揪住她後領，不忘提醒道。

“我又不傻！讓奶奶知道了，能饒得了我？”

林小青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自己哥哥林舟道。

“那娘呢？”

林小青猶豫著，林奶奶偏心，柳春花雖然好一點可也好不了多少，經常吃不飽。

一看妹妹的表情，林舟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急忙說道：“別擔心，我會找機會給娘悄悄弄些吃的！”

“那、那好吧！”

林小青離開後，他這才鬆了口氣。拖油瓶很麻煩，可又不得不帶著。

現在總算能安心去地裏收集麥苗了。

他慢悠悠的往田間走去。地裏的莊稼都開始抽穗，再有兩個月就能收割了。

活不算繁重，可今年鬧旱災，生產隊隻能讓大家挑水澆地。因此現在大家上工的活，基本都是挑水。

這事比起開荒也輕鬆不到哪去。

很累人。

田埂上經常有挑水的人經過。

林舟嘗試了幾次，發現隻要連根拔起，就能把麥苗收進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