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昊眼中滿是惶恐和絕望，一顆心撲通通的都要跳出來了。

身上哪裏還有所謂天下共主的帝皇之氣，活脫一個被大灰狼嚇到的小兔子。

“皇孫，你為何會在這裏？”

趙乾雙腿岔開，雙手拄著鑲滿寶石的九龍寶劍，雙眸中的寒意哪怕是在寒夜裏，也讓人望而生畏。

“朕...朕聽聞有人想要偷襲玄武門，危害皇爺爺安全，特地帶人過來巡查防務！”

趙昊咬咬牙，艱難地說道。

“巧了，老子也聽說有人要偷襲玄武門，所以帶了神武衛過來。”

“皇孫，你說這個人他會是誰呢？”

撲通！！

趙昊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皇爺爺，真不是我啊！”

趙乾皺了皺眉，看著跪在麵前的皇孫，眼中滿是失望。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想當年老子隻有幾百人，愣是砍了一條街，這才殺到了老爹麵前。

都是自己的種，怎麼才隔了一代，就成了這樣？

如果這年代有DNA，他高低得去做個檢驗。

真他娘的廢物。

趙乾不語，低頭俯視自己的好大孫。

趙昊打了個寒顫，不敢直視自己的爺爺。

“皇中皇，何故謀反？”

席慕楓直起身子，擋在趙昊麵前，大聲說道。

？？？

趙乾看著席慕楓，瞬間就咧起了嘴巴。

自己竟然還能聽到這話。

多熟悉的梗啊，沒想到會用在自己身上。

“席慕楓，你找死！”

神武衛大將軍項昆侖一步向前，眼中滿是陰冷的殺意。

“項昆侖！”

項昆侖乖乖的退到了龍攆前方。

“這句話好像該是我問吧？陛下，何故謀反呢？”

趙乾微微一笑，目光越過席慕楓，看著跪伏在地上的華夏皇帝。

雖然隻是寥寥一句話，趙昊卻感覺整片天地都壓在自己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找，卻苦尋不到的帝皇之氣吧。

“陛下，為何不答？”

趙乾一直盯著自己的好大孫，不知道對方會給自己怎樣的回答。

感受到身後皇帝的顫抖，席慕楓也是歎了口氣。

沒辦法，誰讓他們麵前是華夏帝國有史以來最長壽也最聖明的暴君。

“皇中皇，您...。”

“閉嘴！”

趙乾一聲怒喝，席慕楓被嚇的寒蟬若禁，匹夫一怒血濺三步，天子之怒就更不必說了。

整了下心神，席慕楓深吸一口大氣，緩緩開口：“皇中皇，您收手吧！”

“收手？何意？”

趙乾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柱國大將軍，新晉戰神。

“皇中皇，您看看現如今的華夏，四方動蕩不安，百姓食不果腹，也就紫禁城，也就您這一畝三分地還是祥和盛世。”

席慕楓滿眼淒苦，看著龍攆上的趙乾：“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在您，您活的太久了，太久了。”

“放屁！”

“？？？”

在趙昊的目光中，趙乾緩緩站了起來：“老子已經退位十年了，華夏衰弱，你讓老子這個八旬老漢來背鍋？”

“老子雖然把持著軍權，可是政權已經完全交出。

這十年你們都幹了什麼？手高眼低，政令昏聵，最關鍵的是朝廷那幫人連一個茄子都不如？一群酸儒。”

“清正廉潔不假，卻是空有理想，脫離實際，怎的？靠一本論語就能海晏河清，四方太平了？”

“笑話！”

“這個鍋，老子不背！”

...

趙昊在後麵老臉漲紅，低著頭不敢搭話。

因為他知道趙乾說的都沒錯。

確實華夏在皇爺爺退位的時候還是四海升平，可是這也不能怪自己啊。

我用的人都是清正廉潔之人，你用的啥？

秦輝，賀坤，蔡京都是超級大貪官。

這點你還真沒臉跟你孫子嘚瑟。

“皇孫，你以為爺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貪官？但是為何老子不動他們，卻將這滿朝貪官都留下給你呢？”

趙乾有些無語，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老子那是給你留了幾個貪官嗎？

那是好多個刷聲望的BOSS，還是金山銀山。

為的就是讓你能收買人心，坐穩皇位。

你現在怨你爺爺任用貪官了？

奶奶的，你收錢的時候怎麼不說？

“？？？”

趙昊不傻，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原來，原來皇爺爺一切都知道。

原來，原來皇爺爺不傻，這些都是對方給自己留的。

“所以，陛下為何謀反呢？”

趙乾還是那麼看著趙昊，還是那麼句話，還是那個問題。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趙乾猶如遠古暴龍，身上的殺氣猶如實質。

“因為陛下有理想，有抱負，想成為真真正正的華夏帝王，而不是一個傀儡，一個何事都要仰人鼻息的可憐蟲。

再說皇中皇，您重建宗人府還不是為了對你陛下出手？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們隻能冒險一搏，走一遭皇中皇來時的路了！”

都到了這一步了，席慕楓也不藏著掖著了。

反正都被抓了，攤牌也無所謂了。

皇帝的理想，皇帝的抱負，他都知道。

他相信如果陛下真的能成為華夏真正的帝王，絕對能帶領華夏繼續偉大。

趙乾冷冷的看著席慕楓，這個大將軍，比自己孫子要強。

最少有勇氣敢直麵自己。

再看跪在地上打哆嗦的孫子，他真的氣不打一處來。

真他娘的廢柴！

“所以你接下來想如何做呢？柱國大將軍！”

看著席慕楓，趙乾眼中滿是玩味之色。

席慕楓將趙昊扶了起來，滿眼猙獰：“陛下，現在當奮力一搏，斬殺皇中皇！還華夏一片朗朗乾坤。”

“不...不...朕不敢，皇爺爺，我真沒那意思，這一切都是席慕楓慫恿我做的！是他！”

趙昊猛地推開了席慕楓，又跪在了龍攆前麵，看著上麵那位鎮壓華夏數十年的暴君。

跟皇爺爺鬥，還是神武衛。

自己就算是九頭蛇也不夠砍的。

趙乾皺眉，本來，他還以為自己這好大孫會垂死掙紮一下呢。

一點種都沒有。

想當初自突襲玄武門的時候可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

真他娘的廢物，一點血性都沒有。

席慕楓麵色慘白，將手中的青釭劍丟在地上，雙膝下跪：“皇中皇，此舉都是席慕楓蠱惑挾持陛下，如果要懲治，臣甘願一死！”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

自己能為皇帝最後做的隻有這些了！

“皇爺爺，您都聽到了，都是席慕楓做的！”

趙昊鬆了一口大氣，還好，席慕楓果真是朕的肱股之臣。

看著兩人那拙劣的演技，趙乾不由歎了口氣。

老子活了一輩子，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孫子這麼沒有骨氣之人。

“既如此！”

趙乾將手中的九龍寶劍直接扔在趙昊麵前，然後靠在龍攆上麵，翹著二郎腿，旁邊兩個侍女則是用嘴送了果仁過去。

“皇爺爺，這是何意？”

趙昊打了個哆嗦。

趙乾沒有說話，隻是將侍女攬進懷裏，肆意玩弄了起來。

席慕楓卻是跪在了對方麵前，雙手捧著寶劍。

“陛下，請斬席慕楓！”

“這...”

趙昊有些猶豫，席慕楓是為自己而死，現在讓自己動手斬殺對方。

他真的有點下不去手。

“挾持陛下，意圖謀反，當誅...九族。”

趙乾卻沒有半分惋惜。

他這輩子見過太多將星，太多戰神，太多如星辰般璀璨的能人異士了。

既然席慕楓想當這個忠臣，那就殺了。

無所謂的。

趙昊隻感覺五雷轟頂，誅九族？

皇爺爺是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斬草除根。

“皇爺爺！”

“殺！”

一股冷冽的殺氣席卷而來，趙昊打了個冷顫。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席慕楓，緩緩抽出了九龍寶劍。

“慕楓，不要怪朕！”

“陛下，請送臣上路！”

席慕楓雙眼含淚，這一刻他沒有恐懼，隻有無奈。

究竟是自己棋差一著，沒辦法，成王敗寇，這就是命。

就是有些對不起家人，爹娘，欠你們的，兒子隻能下輩子還了。

“殺！”

趙昊一聲大喝，揮劍。

鮮血迸發，華夏柱國席慕楓血灑玄武門。

趙乾擺了擺手，項昆侖則是將皇帝請到一邊：“放箭，一個不留！”

瞬間強弩激發，趙乾的八百精銳無一幸免，盡數慘死。

玄武門的城牆上，再次被粉刷成了血色。

趙昊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訓練的精銳，就這麼被屠戮殆盡，他真的心裏在滴血。

“好大孫，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爺爺的眼皮子底下，那你說為何要等到現在呢？”

“孫兒不知！”

“因為朕想知道你能蠢到什麼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