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嬋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陸沉淵。
他竟主動提出了離婚?
瞬間,江月嬋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還沒想好怎麼和陸沉淵說,她已經申請了離婚。
便聽陸沉淵又道:“以後你就住在客房了,主臥讓給婷婷。”
說完他沒給江月嬋開口的機會,直接攬著蘇婉婷上樓了。
江月嬋像個沒有知覺的木偶,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了客房。
她太累了,顧不得收拾自己,就沉沉倒在了床上。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客房門被輕輕推開。
陸沉淵再次走了進來,手裏依舊拿著藥箱。
他沉默地坐在床邊,動作比上一次似乎輕柔了一些,開始為她處理臉上和身上新增的傷口。
冰涼的藥膏觸碰到傷口,帶來陣陣刺痛。
“笨死了。” 他低聲斥責,語氣卻帶著一種複雜,像是責備,又像是心疼,“用這種苦肉計幹嘛?”
江月嬋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
陸沉淵卻以為她是被他提出離婚傷到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他為她上好藥,蓋上薄被後,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姿態,伸手撫上她冰涼的臉頰,聲音放柔了一些,“離婚是假的,哄蘇婉婷的。”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婚禮過後,你就搬回主臥。隻要你安分守己,別再吃這些無謂的飛醋,陸太太的位置,永遠你的。”
假的?婚禮是騙蘇婉婷的。
江月嬋聽著他自私冷酷的話語,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可她笑著笑著,眼淚卻洶湧而出。
接下來的日子,陸沉淵以江月嬋母親為要挾,讓她像保姆一樣伺候蘇婉婷。
江月嬋已經麻木了。
她趁陸沉淵不備偷偷去過醫院。
醫生說再過五天,她的母親就能徹底痊愈。
江月嬋算了一下,正好是能取離婚證的前一天。
她已經做好和母親遠走國外的打算,對蘇婉婷的挑釁都是能忍則忍,絕不多生事端。
直到這天,蘇婉婷吩咐她,“把我媽的骨灰盒捧過來,我要再看看。明天就要遷去南山墓園了。”
江月嬋麻木地將骨灰盒捧到蘇婉婷麵前的矮幾上。
可她卻將手腕故意一翻。
“哐當!”
精致的紫檀木盒重重砸在地麵上,裏麵灰白色的粉末瞬間潑灑出來。
空氣凝固了一瞬。
“啊!”蘇婉婷尖叫起來。
她指著江月嬋,紅了眼眶,“你故意的,你恨我,你就拿我媽的骨灰撒氣,你怎麼這麼惡毒!”
她大聲哭喊,眼神卻死死鎖住江月嬋,充滿了怨毒和得逞的惡意。
趁陸沉淵沒到前,她俯身到江月嬋耳側,悄聲道:“這就是奶粉而已,但是你猜沉淵會怎麼替我出氣呢?”
江月嬋尚來不及反應,陸沉淵就出現在客廳。
蘇婉婷的眼淚說來就來,“阿淵,她把我媽的骨灰撒了!”
她撲過去抓住陸沉淵的手臂,哭得幾乎背過氣。
陸沉淵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動作帶著安撫,看向江月嬋的眼神卻淬著寒冰,“江月嬋,”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的威壓,“道歉!”
江月嬋嘴唇翕動,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不是我,是她自己......”
“夠了!”陸沉淵厲聲打斷,眼底翻湧著失望,“證據擺在眼前,你還敢狡辯?婷婷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你連她最後一點念想都要毀掉?”
江月嬋看著他維護另一個女人的樣子,心像被冰冷的雪水浸透,寒徹骨髓。
“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陸沉淵再度開口,聲音冷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就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你那個在醫院苟延殘喘的母親,留著也是你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