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嬋才被陸沉淵帶回家,就看見蘇婉婷一襲白裙站在客廳迎接她們。
看到江月嬋,她眼中迅速掠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暗芒,隨即換上恰到好處的局促,喊道:“江老師。”
“別叫我老師。”江月嬋想到蘇婉婷做的事,深吸一口氣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蘇婉婷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江老師,我知道你認為我是破壞你家庭的第三者,”她死死咬著下唇,將清高演繹得淋漓盡致,“可我真的不是!”
最後,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羞辱,猛地跑了出去。
陸沉淵見此,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銳利地掃向江月嬋,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和不悅。
然後長腿一邁,毫不猶豫地追著蘇婉婷消失的方向而去。
隻留江月嬋僵在原地,指尖冰涼。
曾幾何時,她哪怕隻是被茶水燙了一下指尖,陸沉淵都會緊張地捧在手心嗬氣,眼神裏的疼惜幾乎要溢出來。
他會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接送她上班,會因為她隨口說一句喜歡某個古董八音盒,就費盡心思尋來......
曾經那些濃烈到讓她窒息的在乎,此時都化作了他追向另一個女人的背影。
江月嬋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裏彌漫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痛楚。
她不再猶豫,徑直走向書房,取出了陸沉淵親手簽下的離婚協議書,拿起筆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鋒決絕,再無留戀。
然後她收拾出了這些年陸沉淵送她的所有東西。
然而,當她的指尖觸到一個陳舊的日記本上時,動作卻猛地頓住。
這是婚後第一年陸沉淵送她的禮物,他說要記錄他們的一百年。
江月嬋緩緩坐下,顫抖著翻開日記。
每一頁都寫滿了陸沉淵遒勁有力的字跡。
第一年:陪阿嬋去挪威看極光,在雪地裏吻她。
第二年:帶阿嬋去愛琴海,教她潛水,看海底星空。
第三年: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聽她最愛的芭蕾舞劇。
......
一頁頁,一年年,陸沉淵的承諾一直寫到了遙不可及的第一百年。
江月嬋的淚水終於無聲滑落,滴在泛黃的紙頁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多麼可笑,陸沉淵精心規劃的藍圖,甚至沒能撐過第五個年頭。
她用力合上日記本,將它扔進了箱子,和那些冰冷的奢侈品一起作伴。
然後將自己埋進被子裏,睜著眼,直到天明。
次日,江月嬋是第一個到達民政局的。
“一個月後,你和陸沉淵先生的婚姻關係正式結束。”
工作人員話音落下時,江月嬋隻覺得堵在心口那塊巨石似乎輕了一點。
她吐出一口濁氣,趕去了學校。
然而,同事們看她的眼神卻很複雜,鄙夷中帶著一絲憐憫。
瞬間,江月嬋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校長走進了辦公室,對她冰冷開口,“你被開除了。”
江月嬋如遭雷擊,“為什麼?”
校長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上學校官網看看吧。”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仿佛江月嬋是瘟疫一樣。
平時關係尚可的一個同事見此,飛快地湊近她耳邊說:“你的那種照片全校都傳瘋了,人手一份,還在學校官網置頂了。”
江月嬋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她飛快點進學校官網首頁,拍賣會上,她被關在籠子裏的照片赫然掛在最頂端。
往下滑動,還有更多不堪入目的私 密照。
頓時,江月嬋眼前陣陣發黑,死死扶住了桌子才沒有倒下。
這樣的手筆,這樣的權勢,能在學校官網為所欲為置頂一天一夜的,除了陸沉淵,她想不到別人。
江月嬋幾乎要嘔出血來,她轉身衝出學校,攔了輛車匆匆趕回了家。
可剛進客廳,她就聽到二樓傳來蘇婉婷隱約的呻 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