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下法術後,南宮影把剛整理的東西都丟進了煉丹爐。
淩雪見、蘇挽月送給他的服飾、法寶、丹藥,還有她們的畫像......
所有和她們有關的回憶,就此成了過去式被徹底埋葬。
這一世,南宮影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專心準備七日後去萬劍宗的事情,沒有理會過外界的事。
忙了幾天,挑好彩禮之後,他剛準備去找師尊商量婚事,一出洞府就看見淩雪見和蘇挽月圍著沈玄。
淩雪見一隻手搭在他的腰間攙扶著他,蘇挽月則是拿著個蒲扇不斷地為他扇風,二女噓寒問暖,關心備至。
看到沈玄像少爺一樣被寵著,南宮影眼裏浮現出一絲自嘲。
她們的愛明明表露無遺,上一世的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一時間,他心裏百感交集,酸澀而沉悶。
正悵然間,沈玄看到他,像驚弓之鳥一樣,滿臉恭敬畏懼。
“大師哥,您怎麼在這兒?我的功課還有一些沒完成,您再寬限幾日。”
他說著就要轉身離去,卻被淩雪見按住了。
“小師弟身體還沒有痊愈,不能著急練功,不然會走火入魔的。”
蘇挽月也接了話,“看在師弟傷得那麼重的份上,師哥,你就讓他好好休息靜養。”
從遇見她們時,南宮影便一句話也沒說,就被扣上了這麼多帽子。
他輕舒了一口氣,眸光微斂,“吾輩修道之人,豈能因小傷而斷修行?懶惰一旦滋生便再難抑製,既然你們這麼關心他,不如把他接回你們洞府裏,天天看著他,這樣便不會耽誤事了。”
沈玄瞪大了眼睛,居然一頭跪倒在地上,衝著他重重磕著頭。
“師哥,是我錯了,我不該受傷了就這麼懈怠,求求您不要趕我下山,我自幼家貧,好不容易有修道的機會,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他額頭都磕紅了,哭得眼淚鼻涕直流,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他的眼淚,淩雪見、蘇挽月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二女連忙把他扶起來護在身後,齊齊望向南宮影,語氣裏帶著隱怒。
“阿玄什麼都沒有做錯,你無緣無故就要趕走他?你一定要這麼欺負他一個剛入門的師弟?”
“他受了傷還想著要給你交功課,你身為師哥不關心他的身體就算了,還想逼他離開,你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現在他因為你傷上加傷,以後身體不舒服也隻敢強撐,把他往絕路上逼,要是走火入魔你就滿意了?”
看到她們下意識護短的樣子,南宮影的臉色逐漸冷淡。
“我什麼也沒做,就是提醒你們可以帶他離開,就算欺負他了?在你們眼裏,我就那麼蠻橫無理、驕縱任性?所以不管他受了什麼委屈,都要怪到我頭上?”
在他一聲聲質問下,她們安靜了下來。
看到她們啞然怔住的神色,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南宮影的心頭。
他沒有了再開口的欲望,獨自轉身禦劍離去。
心情剛平複下來,沈玄便禦劍追了上來,一臉怯懦。
“對不起師哥,您別生兩位師姐的氣了,她們是因為太擔心我,所以才會在情急下說那些話。是我害得您和她們吵起來,您要怪就怪我吧。”
經曆過上一世,南宮影知道他是想裝乖賣慘、蓄意挑事,所以沒有接他的話茬。
“閉嘴,我不想聽你的廢話,你愛幹嘛幹嘛去。”
聽到他冷冰冰的語氣,沈玄愈發委屈,卻又不敢多說話。
他故意裝作不小心的樣子,禦劍失誤撞上了南宮影,二人從高空墜落下來摔在地上。
“啊!”
隻聽他發出一聲慘叫,南宮影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淩雪見、蘇挽月就飛速衝了過來。
看到沈玄滿頭是血倒在地上,二人都慌了。
蘇挽月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南宮影,淩雪見第一個上前抱起他,替他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
她們護著沈玄狂奔而去,沒有人理會同樣摔傷的南宮影。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他痛得臉皺成一團,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眼睜睜看著她們漸漸遠去的身影,南宮影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心痛到難以自抑,心底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他要離開她們的世界,永遠不再和她們產生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