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辭想要反抗,可他實在太虛弱了。
根本不是彥青的對手。
彥青跨坐在張辭的身上,雙手用力青筋暴起,恨不得將眼前這位武當山首席大師兄當場掐死。
張辭使勁地撲騰,麵部因為窒息而變得鐵青。
他要死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紅纓的腳步聲。
彥青的手猛然鬆開,俯身在張辭耳邊低笑。
“一心求死?我偏不讓你死!張辭,我會讓你萬劫不複,像一隻喪家之犬滾出武當山!”
下一刻,他猛地朝門柱上撞去,撞的頭破血流。
紅纓正好推門進來。
湯藥摔落在地。
“彥青哥哥,你怎麼了?”
她大驚失色撲到彥青身邊,眼淚都快流出來。
彥青氣息微弱:
“不關張師兄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摔倒了。”
紅纓眼神一厲,憤怒地看向正在劇烈咳嗽的張辭:
“姓張的!你是不是瘋了!別人都說你戕害同門,我還不信,如今被我親眼所見,你還有什麼好說!”
張辭都給氣笑了。
“你瞎嗎?我筋脈寸斷,武功盡失,怎麼殺他!”
紅纓一怔。
就在這時彥青劇烈咳嗽,閉上眼直接往旁邊一倒。
紅纓立刻將張辭的話拋之腦後,扶起彥青就匆匆離開。
離開前她惡狠狠地說道:
“從現在起,不準任何人來救張辭!我要讓他也嘗嘗彥青哥哥的痛苦!”
張辭的心徹底絕望。
他笑了。
先是嗤笑,然後變成大笑,最終變成歇斯底裏的狂笑。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咳血不止。
他的脊梁骨被厲紅綃拍斷,站不起來,隻能艱難地支起身子,依靠雙手一點一點朝屋外爬去。
驚雷卷暴雨。
張辭卻沒有停下,而是義無反顧地爬進大雨中。
他要離開這裏!
彥青被打傷的消息傳遍武當,聞訊趕來的武當弟子將張辭團團圍住。
“張辭,虧我之前還那麼相信,覺得有隱情!呸!”
“你就是個欺世盜名的畜牲!你不配為武當首席!”
“滾!滾出去!武當不歡迎你!”
當初武當弟子有多愛戴張辭,此刻就有多恨張辭。
有人開始對張辭拳打腳踢。
有人拿起石頭狠狠地敲砸。
有人將張辭罵了個狗血淋頭!
彥青假情假意道:
“紅纓,張辭畢竟是我們的大師兄,我們不能這麼對他......”
紅纓臉上滿是憐惜:
“彥青哥哥,你就是太老實,所以張辭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你!”
她轉頭看向被大雨吞噬,孤單爬向山下的張辭,眼中隻有冰冷。
“讓他爬!誰也不準幫他!”
張辭的膝蓋被磨的血肉模糊,手指骨頭裸露在外,被大雨敲打。
他想起,多年前,他牽著紅纓的手,一步一個台階將她領上武當。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
途中,紅纓走不動了,撅著嘴巴叫累。
張辭便背著她,走過三千道玉石階。
紅纓冰冷的聲音比雷聲還要刺耳。
“知恩圖報的人,就該死!”
張辭的手沒了力氣,身子往前一傾,開始朝山下滾去。
堅硬的玉石磕的他頭破血流。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多年前那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紫竹林裏,雲舒月紅著臉踮起腳,在他唇邊輕輕一吻。
“阿辭,等我再大些,你就來娶我好不好?”
噗嗤。
鮮血順著他的喉嚨噴出,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線,順著玉石階滾落。
那血,連大雨都衝刷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