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宋知夏被顧雲舟帶回了顧家。
他是她父親的上司,最年輕有為、清冷淡漠的團長,任何女人都無法近身的高嶺之花。
卻唯獨將她捧在手心裏,疼進了骨子裏。
十八歲那年,宋知夏向顧雲舟表白。
他一瞬驚愕,對著她的表情逐漸轉變為厭惡和冷漠。
更甚至,為了讓她死心,不惜跟害死她全家的女人訂婚。
前世,為了阻止他訂婚,宋知夏在家割腕自殺。
顧雲舟為了救她耽誤了時間,導致他的未婚妻在車禍中慘死。
從此,顧雲舟恨上了她,將她送去無人荒島幽閉了幾十年。
在那座荒島上,宋知夏被生生折磨成瘋子,將自己的手腕劃得稀巴爛,用鮮血在每一麵牆壁上寫滿了‘顧雲舟’的名字,甚至在死前,都在苦苦哀求想見他一麵。
但顧雲舟始終都未曾來看過她一眼。
再睜眼,宋知夏又回到了顧雲舟訂婚那天......
............
宋知夏從浴缸裏站出來,找了塊紗布給自己包裹傷口。
然後打電話讓警衛員送自己去醫院。
顧雲舟也很快得到消息趕來,或許是趕路太急,或許被嚇得心慌......
從來高冷淡漠,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色的他,竟有些紊亂的喘.息。
見宋知夏沒事,他的臉色才倏忽變得冰冷起來——
“宋知夏,你還想胡鬧到什麼時候?”
“你不會真以為尋死覓活就能破壞我跟婉秋的婚事,讓我娶你吧?”
因為流了太多血,宋知夏的麵容慘白如紙,又苦澀一笑。
前世,就是她太胡鬧了,所以才招來顧雲舟的厭惡,讓自己淪落到那種結局啊。
她總以為顧雲舟愛她,在他心裏,沒有什麼人比自己更重要。
卻未曾想過,當顧雲舟收回所有的恩惠和體貼,自己就是個被拋棄的可憐蟲而已。
宋知夏忍著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張了張口——
“不用你管我,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阻止你們了。”
她繞開顧雲舟想走,卻又被突然握住手腕拽了回來。
她的麵容一瞬疼到扭曲,包裹著傷口的紗布再度被鮮血浸紅。
顧雲舟卻諷刺冷嗬:“裝的倒是挺像的,又是從哪兒弄來的血?”
隨後,又厭惡將她甩開:“還是發現裝病裝死,賣弄勾引都沒用,又玩欲擒故縱了?”
宋知夏疼得冒出冷汗,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幾乎暈倒。
可她張了張口,終究沒再為自己辯解一句。
又聽顧雲舟擺出長輩的架勢教訓她:“你也不小了,也該懂點事了。”
“當年那件事是個意外,婉秋也不是故意的,更何況已經過去這麼久......”
“難道她為你做的還不夠多麼?”
宋知夏的爸爸和哥哥曾是顧雲舟手底下的兵。
在她八歲那年,爸爸和哥哥接到團裏指派的任務,要去接送首長的女兒林婉秋。
可到達目的地後,林大小姐又忽然發現自己心愛的蝴蝶發卡不見了,便不顧外麵狂風.暴雨,哭著鬧著讓他們開車回去找。
因遭遇泥石流,她爸爸和哥哥連同車子掉下了懸崖。
她母親因接受不了打擊,當場腦溢血猝死。
又因接送首長的女兒是私務,團裏很難將她父兄認定為烈士,是林大小姐慈悲,找首長父親撒嬌周旋,才給她申請了烈士家屬撫恤補助。
宋知夏緊緊咬著唇,強迫自己笑了:“是啊,林大小姐是我的恩人,我該知恩圖報才是。”
顧雲舟以為她在說反話,一時怒容:“你......”
下一刻,宋知夏卻深吸了一口氣,將往事的仇恨連同心裏的酸澀委屈狠狠咽下。
對著他扯出一抹釋然的笑容:“顧叔叔,我是真的想通了。”
“也是真心誠意祝福你跟林小姐白頭偕老。”
聽到‘顧叔叔’這三個字,顧雲舟的心裏忽然一堵。
從十八歲向他表白開始,宋知夏就不願意再叫他叔叔了。
從小被他寵壞的小姑娘,總是親昵甜蜜地摟著他的脖子,嘴上沒大沒小地喊著他的名字。
如今重新改回從前的稱呼,他竟有些不適應起來。
但還是沉下眸色,滾動著喉結說了句:“最好是這樣!”
他急著趕去訂婚典禮,連宋知夏終因失血過多狼狽摔倒在地上都沒注意。
在他走後,宋知夏狼狽爬了起來,艱難顫抖著手抓起聽筒,打了個電話——
“姑媽,你介紹給我的那個婚事,我答應了。”
“三天後,我就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