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裴清容成婚五年,感情不睦。
為了刺激我,她在後院養了九十九個麵首,可我依舊不肯服軟。
直到她將第一百個麵首帶到我麵前。
男人魅惑的靠在裴清容身上,挑釁開口:
“夫人,你這郎君看起來真是無趣。”
“讓奴家教教他,應該怎樣伺候一個女人吧。”
被迫欣賞了三晚的活春宮後,我徹底對她死心。
第四天,裴清容想來我的院子裏休息。
卻被我拒之門外。
她不知道,我已經向皇帝求來了和離聖旨。
七日後,我會徹底離開。
1
成親五年,這是她第一次被我拒之門外。
“杜雲逍,你發什麼瘋?膽敢拒絕我?!”
我借口身體有些不適,讓她去別院休息後,抬手讓小廝熄了燈。
裴清容站在門外,沉默了好一會。
她突然冷笑一聲:
“你不讓我進是吧,那府中采買的賬本你即日起交給檀君!”
我沒理會,沒多久,她自己覺得無趣便離開了我的院子。
本以為能好好睡一覺。
沒想到醜時剛過,我的房門就被砰砰砸響。
新進府的麵首檀君敷衍的行了個禮:“君主,夫人叫你去伺候。”
話落,他拍了拍手,身後的下人們呈上一身青色的半透衣衫。
就連勾欄瓦舍的小倌都不會穿這種下三濫的玩意。
裴清容就是故意叫人來羞辱我!
檀君挑著眉,頗為自得:
“每次我穿這一身的時候,夫人都會纏著我一晚上呢。”
“君主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吧。”
我居高臨下,看著檀君得意的嘴臉,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沒想到我會動手,氣憤地說要找裴清容做主。
我犯不上跟一個麵首動氣,轉身,擺了擺手,叫小廝關門送客。
站在遠處的裴清容終於按捺不住,快步走到我麵前。
“杜雲逍,你居然敢跟我甩臉子,可想過後果?”
“你可別忘了,你家裏人都死絕了,現在可沒人幫你撐腰!”
這種刺痛我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說。
每每聽到,心都會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成親五年,我為裴清容放棄了一切,被規訓的不成樣子。
到現在,我已經忘記當初還未成婚時鮮衣怒馬的樣子了。
我本是尚書府嫡子,卻偏偏看中了家境貧寒的裴清容。
裴清容知道我的心意,為了能與她成親,我挑燈夜讀。
金榜提名後,我如願娶了她。
可這段幸福隻維持了一年。
自從爹爹被構陷入獄後,裴清容就背棄了我們的誓言。
看見我家道中落
她收了一房又一房的男寵。
我歇斯底裏的質問,隻換來她敷衍的回應。
我一直以為是我脾氣太過驕橫,惹她厭煩。
可後來時日久了,我注意到她帶回家的男寵,或多或少都有幾分相似。
這時我才知道,她有一個死於戰亂的表哥。
而這個被她接連寵了多天的檀君,容貌和她表妹一般無二。
裴清容見我發愣,臉上浮現不耐。
“雲逍,你啞巴了嗎?”
我回過神來,淡淡瞥了她一眼。
許是見我麵色不佳,她皺了下眉,上下打量我一遍後冷笑一聲:
“怎麼,又準備開始裝病?”
話音剛落,一旁的檀君伸出手指勾了一下裴清容腰間的香囊。
“夫人好凶,你晚上也不會這麼凶人家吧?”
裴清容腰間的香囊已經發白破損,可她還當寶貝一樣的佩戴在身上。
我知道這個香囊是她表哥送給她的。
曾經我不過隨手碰了一下香囊。
換來的卻是裴清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可現在她卻溫柔的靠在檀君懷裏,柔聲細語輕哄他。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凶你的。”
檀君魅惑的靠在她身上,向我投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譏諷笑笑:“是啊,就憑著你這張臉她也舍不得凶你。”
裴清容臉色一沉,質問我知道了什麼。
我沒解釋,轉身回了寢臥。
七日後就要離開,我不想再他們身上耗費精力了。
2
翌日一早,裴清容便走到我的院子。
“今日你就把府中采買賬本交給檀君,你帶他學一學看賬本。”
聞言,我譏諷地扯了扯唇。
裴清容對檀君還真是上心。
府中采買雖然是油水最多的一項活。
但自從我接手了之後,才知道府內每年都是虧空的,當初因為愛裴清容,所以我選擇用自己的私庫來填補這個窟窿。
反正要走了,趕緊把管家這燙手的差事扔出去也好。
我點點頭,拿出管家對牌。
裴清容見此滿意笑笑,轉身將早就等在門口的檀君叫了進來。
他身量清瘦,剛行了個禮就站不穩差點倒向裴清容。
他眼神中似乎帶了鉤子,柔聲開口:“夫人,君主真答應將管家權給我?”
裴清容溫柔的撫摸檀君的臉:“當然。”
兩人又膩歪了好一陣。
裴清容走後,檀君扶著腰,尋了處舒服的位置坐下。
“都怪夫人昨夜糾纏的太厲害了,我站都站不穩。”
話落,他像是想到什麼,一臉無措的捂住嘴:“君主莫怪,我不該說這個的。”
“畢竟夫人嫌棄君主死板無趣,已經很久沒有和君主同床共枕了。”
檀君又刺了我幾句。
我輕聲開口:“昨晚的一巴掌不夠疼是嗎?”
他下意識捂臉,再也不出聲。
用過早膳後,我叫人將近三個月的賬本呈上來擺在檀君麵前。
檀君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君主這是什麼意思?我剛進府幾日就著急罰我抄書嗎?”
我麵無表情:“賬本都不認識?”
檀君抿著唇,看向我的目光更加陰毒。
我看的分明,不願搭理。
但沒想到,檀君會如此大膽。
就在我剛剛邁步走下台階的時候。
一股力量自背後襲來。
我下意識反手抓住推我的人,但還是滾落台階。
天旋地轉之後,我倒在地上,隻覺得胸部劇痛,血腥氣不斷上湧。
小廝們連忙圍上來,七手八腳將我們扶起。
府醫趕來時,我疼的幾近暈厥。
檀君則一直捂著腳踝哎呀哎呀可憐兮兮的叫喚。
他扭傷了腳。
而我肋骨斷了一節。
確認火急火燎回府後,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臉心疼的抱住檀君。
“檀君,你有沒有事?”
檀君眼淚汪汪,指著腳說痛。
裴清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叫走了所有府醫給檀君診治。
貼身小廝憤怒的為我抱不平,小聲嘟囔。
“公子這些年辛辛苦苦操持家業,如今受了重傷,夫人還將府醫全部叫走,這也太過分了!”
我扯著嘴角,將令牌給他:“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小廝抹著眼淚,拿著令牌進宮找太醫。
一起跟太醫來的,還有當朝皇子,也是我的兄弟。
裴清容聽說皇子駕到,連忙從帶著檀君前來拜見。
她看到我疼的臉色發白,愣了一下。
“你怎麼傷成這樣?”
皇子冷哼一聲:“裴夫人,這你得好好問問你那個麵首了。”
檀君跪在地上,聽見這話顫了一下。
“殿下,是君主自己沒有站穩,還......”
他委屈地看了裴清容一眼:“還帶著奴家狠狠摔了一跤!”
裴清容看到檀君委屈的模樣心都要碎了。
連忙心疼的安慰檀君:“你的腳也受傷了,肯定不能怪你,你別怕。”
殿下的臉色更加陰沉。
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太醫就拿著麻沸散進來,要替我接骨。
裴清容皺了皺眉,但還是扶著檀君去了別的房間安慰。
皇子抓著我的手直歎氣。
“雲逍,這樣的妻子不如不要!”
我點了點頭。
“殿下,再過幾天我就要換個妻子了。”
3
陛下的和離聖旨早就賜下來了。
年少時產生的愛情,總要撞個頭破血流才好徹底死心。
養傷的這幾天,裴清容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她每日除了赴詩會和外出遊玩,剩下的時間就是和檀君廝混在一處。
聽小廝說,他們兩個嘗遍了京城美食。
為了滿足檀君的好奇心,裴清容甚至帶著檀君去了賭坊。
聽著小廝每日訴說著他們的行程,我的心已經掀不起半分波瀾。
閑暇時,我都在清點自己的私庫。
裴清容平民出身,俸祿又算不上高。
這些年裴府的支出大部分都是從我的私庫裏出的。
如今我決定離開,我的財產自然也不能留在這裏。
在我將所有財產理清的時候,裴清容衝進我的院子。
“賬上怎麼支不出錢來了?”
“你是怎麼管家的?”
我嗤笑一聲。
這些天她對我的傷勢不聞不問就算了,一張口就是衝我要錢。
“現在是檀君管家,我怎麼知道賬上為什麼沒錢了?”
裴清容皺著眉,喝了口冷茶後又開口:
“檀君不會看賬本,你不會幫幫他?你占著個一家之主的名頭,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我淡淡的開口:“他不會看賬本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會看,你自己怎麼不幫他?”
裴清容一臉錯愕。
我從來沒有這種態度麵對過她。
過去五年,就算我氣到極致也不會撒手不管,甚至還能放下身段,主動去煲一盅補身的湯,送到她桌案上,給她賠罪認錯。
我懶得再和她說話,指揮著一旁的侍女將她趕出去。
裴清容正想發怒,皇子殿下卻在此時踏進了我的院子。
他對上裴清容,輕笑一聲:“裴夫人,本宮今日是來送帖子的。”
“宮中夜宴,邀請了各家夫人小姐,你可不能缺席。”
裴清容接下帖子,轉身離開。
我看著殿下走進來,輕輕一笑。
他看向我手中的私庫單子抿緊了唇。
“和這門親事本來是落到我頭上的,你現在還可以反悔。”
我搖搖頭。
“不反悔。”
困在裴府五年,我實在是累了。
與其在這裏一點點消磨希望,還不如去尋找新的生活。
殿下沉默一會:“塞外苦寒......”
“我不怕。”
殿下也不再勸,拉著我說了好一會話。
他扯著我的衣袖,跟我說他查閱了許多書籍,塞外雖不如京城富裕,但山好水好,或許別有一番天地。
我聽見這話,忽然生出了一絲期待。
娶了裴清容之後,我能看的隻有這四四方方天。
她說,隻想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能有其他女子妾室。
否則就是下三濫,跟外麵那些花天酒地的浪蕩公子有什麼區別。
這些話,竟然真的讓我在這裴府裏乖巧的待了五年。
可如今,或許我也能別有一番天地,我也能自由......
當晚,我換上了皇子帶來的華服。
裴清容見到我這身裝扮,臉色難看至極。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我不是說過這麼明豔的顏色太張揚了嗎?”
我皺了皺眉。
“檀君穿大紅色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張揚?”
她聽見這話,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跟檀君比做什麼?他又不是正室,自在一點怎麼了?”
我笑了笑,說這衣服是皇帝賞的。
裴清容終於不再說話。
隻是臨上馬車之前,她牽起檀君的手。
“今日檀君也去。”
4.
皇宮內戒備森嚴。
裴清容和檀君十指相扣走在前麵。
我攥著那張和離聖旨遠遠的跟在後麵。
門口的侍衛核驗百官身份,見到裴清容問她身旁檀君的身份。
檀君穿的隆重,腰板挺直,滿眼期待的望著裴清容。
裴清容沒有遲疑。
她握緊檀君的手:“這是我的夫君,還望大人放行。”
這話一出,我感受到身旁的人都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畢竟,當初我鬧著要娶一個窮家女的事,也算滿京皆知。
我拿著皇子給我的請帖遞上去。
侍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後就放行。
我的位置和裴清容隔得很遠。
她和檀君坐在一起竊竊私語,半晌,才皺著眉環視一圈大殿。
看見我坐在屬於公主皇子的位置上,她臉色沉了下去。
剛想起身來找我,一聲皇上駕到就止住了她的動作。
眾人跪拜之後,就規規矩矩坐好。
皇帝勉勵一番,說起今日有位臣子要前往邊塞和親。
我感受到皇帝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下一刻,裴清容走到殿中央:“雲逍,你怎麼坐在那裏!還不快下來!”
她有些緊張,似乎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脫離了她的掌控。
我笑而不語。
一旁的皇子側過身來和我說話。
“這裴清容怎如此不知禮數?宮宴可不會發生坐錯位置這種事。”
我低聲回道:“因為在她眼裏,我隻是一個沒出過裴府的井底之蛙。”
皇子不屑的撇嘴,沒再說話。
皇帝掃視一圈,指著檀君。
“裴清容,你的夫君不是在那坐著嗎?”
裴清容的表情呆滯了一瞬。
隨即她指向我:“陛下!這才是......”
沒等她說完,我先一步站出來拿出了和離聖旨。
“裴夫人,如今我是陛下親封的外交使者,明日,就要去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