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隻是，吳媽媽和那些在暗處中想對她下手的人，她不得不防。

季銜青氣喘籲籲的喝著靈兒給她倒好的茶，一邊沉思著。

“銜青，媽媽的心肝......”一個高亢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打斷了季銜青的沉思。

說曹操，曹操就到。看來，這吳媽媽對她的前身銜青很是緊張呢。隻是......，季銜青的眼睛裏浮起了一抹冰冷，她向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她的算計了。躺回了床上，季銜青示意著靈兒去開門。

吳媽媽領著一群容貌豔麗的年輕女子走進了聽雨軒，一時之間，濃鬱的香氣充斥著整個屋子。

“有事？”微微皺了皺眉，季銜青輕扯著嘴角詢問著。

剛進門的眾人頓時有些呆愣。印象中的銜青可是個和氣，不肯輕易得罪人的主，如果是看到這麼一大群人過來，她早就笑臉相迎，吩咐人準備茶水招待了。怎麼今天，倒對他們視若無睹，反應冷淡了？

等了半晌，見眾人沒反應，季銜青便又說話了，“沒事嗎？那好，靈兒，送客！”清冷的語氣，帶著不容人反駁的氣勢，一字一句的傳入了眾人的耳朵裏。

“呦，看來，走了一趟鬼門關，脾氣長了不少啊。是看準媽媽舍不得罰你嗎？”一個身著粉色繁華抹胸，外披海棠紅紗衣的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季銜青，任誰都聽得出她話裏的不懷好意。

季銜青聽著她的話，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勾勒起一抹雲淡風輕似的笑容，隻見她輕啟朱唇，慢慢說出了一句話：“幹你何事？”說完，便狀似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嗬嗬，都是樓裏的姐妹，說話這麼劍弩拔張的做啥子？飄紅，退下！”吳媽媽神情一凜，對著飄紅喝道。

飄紅被吳媽媽一喝，神色甚是委屈，又有幾分惱羞成怒，正待發作，卻被一白衣勝雪的女子拉住了一角，低聲勸慰著，“小不忍則亂大謀。”飄紅聽著那話，頓了一下，瞪了季銜青一眼之後，便退了下去。

兩人這一動作，都落入了吳媽媽和季銜青的眼裏。吳媽媽心下一驚，她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季銜青對那女子也有了幾分注意，這倒是個有心計的人。

“銜青，這兩天身子還好吧？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讓木頭去把京都裏的妙回春請來，調養好身子最重要。”吳媽媽笑嗬嗬的坐在季銜青床邊，牽起她的柔荑，語帶真誠的說道。

柔情攻勢？她不管之前的銜青是怎樣的，但她可不吃這一套。

“我沒事。”季銜青冷著臉說道，一邊抽回被吳媽媽握住的手。

不曾想季銜青會自己把手抽回去的吳媽媽，不禁有些錯愕。眼前的季銜青，似乎和之前的她，有些不一樣了。

但吳媽媽畢竟是在風月場中打滾多年的人物，當即卻也什麼都沒顯露。

隻見她用手絹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嗯，都過去了。趕緊養好身體。等你身體恢複了，媽媽就幫你舉辦個盛大的表演會。”

“如果我不願呢？”季銜青依舊和吳媽媽打著馬虎眼。

“銜青，一入青樓，便終身無奈。是由不得你想做什麼或不想做什麼的。”那語氣中卻透露出了幾許傷感。隨即，卻又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吳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道，“銜青，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沒有忽略掉吳媽媽眼中的探究，季銜青直視著吳媽媽，冷然道：“我就是不想！”

吳媽媽輕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銜青，媽媽不管你是被何人蠱惑了，做著與人白頭偕老、相伴一生的美夢。在這個世界，女人的存在，就是男人們傳宗接代的工具，是沒有地位可言的。更何況，我們還是青樓女子，就更不可能有人會真心相待的。來到這醉紅樓的男人，都是來找樂子的。你可要腦袋瓜子清醒一點，別讓外頭的那些男人，說幾句花言巧語，你就把心給丟了！”

這吳媽媽感慨倒挺深，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這跟她沒關係，現在她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時間恢複身體，在自己還沒恢複前，隻能先虛與委蛇，到時，再伺機行動。

有了決定的季銜青，沉思了一會，緩緩道出，“容我考慮考慮吧，我乏了，想休息。”

得到季銜青的應允，吳媽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到底是個女兒家，那纖巧柔弱的性子，還是沒怎麼改變。這樣也好，省得我還得大費周章的和她周旋。”

“那好，青兒，你就好好的養病，想吃什麼好吃的，想要什麼好穿的，盡管來跟媽媽說。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好好修養修養，不管如何，一個月之後，就是你表演之時。”看著沒任何反應的季銜青，吳媽媽這次一改柔聲，強硬的說著。

之後，不等季銜青回應，吳媽媽便轉身離開。連帶著後麵的一群鶯鶯燕燕也走出了聽雨軒。

出了聽雨軒的吳媽媽，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她轉身來到飄紅麵前，沉聲說道，“飄紅，以後別背著我做些有的沒的，不然，下次可不是罰你沒了花元這麼簡單！”花元，是醉紅樓每月發放給姑娘們的例銀。

吳媽媽頓了一下，又對著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說，“無憂，我有事找你，等下去我房裏。”話一說完，吳媽媽便一拂袖，轉身離開。

快步回到房間，確定身後的顧無憂關上了房門，吳媽媽便開口了：“你是什麼意思？在我的地盤利用我的人，你倒還真懂得物盡其用呀。注意你現在的身份，僅次於花魁的第二美，可是有任務的！”

“吳媽媽何必如此著急動怒呢？你我都是為主上分憂解難的，我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說話的女子，雪白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她那身子輕輕轉動的時候，長裙散開，如波浪翩躚，舉手投足盡顯其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