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來的日子，陳凡的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每日準時敲響鎮魂鑼，風雨無阻。每一次敲鑼，都讓他體內的真氣更加凝練，對【潛龍訣】的領悟也更深一層。鎮魂鑼升級後帶來的好處，正在一點一滴地融入他的骨髓。

閑暇之餘，他就躲在鎮魂台的破木屋裏，或者幹脆就在鑼邊盤膝而坐，潛心修煉【潛龍訣】。

那本從趙虎身上搜刮來的【破風刀法】，他隻是粗略翻了翻，就扔到了一邊。太垃圾了，連給【潛龍訣】提鞋都不配。

倒是那個空空如也的儲物戒指，被他戴在了手上，平時放點雜物倒也方便。

趙虎等三人的失蹤，在雜役弟子中引起了小小的波瀾，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雜役弟子，本就是宗門最底層的存在，每年因為各種原因失蹤、死掉幾個，再正常不過了。雜事處那邊象征性地派人來鎮魂台問過兩次話，都被陳凡以“不清楚，沒見過”給打發了。

畢竟，誰會懷疑一個偏僻角落裏敲鑼的雜役，能幹掉雜役第一人趙虎和他兩個跟班？

倒是那個趙管事，再也沒有露過麵，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陳凡猜測，要麼是這老狐狸察覺到了什麼，暫時偃旗息鼓；要麼，就是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不管是哪種情況，對陳凡來說都是好事。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

陳凡的修為，在鎮魂鑼和【潛龍訣】的雙重加持下，突飛猛進，已經穩穩地踏入了聚氣境中期！丹田內的真氣，也從最初的小溪，彙聚成了奔騰的河流，雄渾無比！

“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半年，我就能衝擊聚氣境後期了！”陳凡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心中充滿了自信。

這一日，午時。

陳凡剛剛敲完三響鎮魂鑼，正準備回木屋修煉，忽然，一道略顯清冷的女聲從山下傳來：

“請問，陳凡師兄在嗎？”

陳凡眉頭一挑。這聲音......有點耳熟。

他走到石台邊緣向下望去，隻見一個身穿淡綠色雜役服飾，身姿窈窕，容貌清麗的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山道上，仰頭望著他。

正是許久未見的，名義上的“表妹”——楚瑩瑩！

她怎麼來了？

陳凡心中有些詫異。自從上次分別，兩人隻是通過王猛偶爾傳遞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楚瑩瑩從未主動來過鎮魂台。

而且，此刻的楚瑩瑩，比起一個月前，似乎清減了不少，眉宇間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和......疲憊？

“楚師妹？你怎麼來了？”陳凡略帶疑惑地開口。

楚瑩瑩看到陳凡，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陳師兄，我......我能上來跟你說幾句話嗎？”

“當然，上來吧。”陳凡點點頭。

楚瑩瑩邁著略顯沉重的步子，緩緩走上了鎮魂台。

她走到陳凡麵前，先是有些局促地行了一禮，然後才抬起頭，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帶著幾分懇求和不安，看著陳凡。

那眼神，看得陳凡心裏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

這小妮子，不會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他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楚瑩瑩。淡綠色的雜役服飾穿在她身上，雖然簡單，卻也難掩其玲瓏有致的身段。尤其是胸前那恰到好處的起伏，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動，領口處隱約可見一抹雪白的肌膚，散發著少女特有的淡淡幽香......

呸！想什麼呢！陳凡趕緊收回目光，心裏暗罵自己禽獸。

“楚師妹，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在百草園那邊受了欺負？”陳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一些。畢竟是吳伯托付的人，雖然隻是名義上的。

楚瑩瑩聞言，眼圈微微一紅，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沒......沒有。百草園的管事和師兄師姐們，對我都還不錯。”

“那是......”

楚瑩瑩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頭，直視著陳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陳師兄，你......你還記得我爺爺留下的那封信嗎？”

信？

陳凡心中一凜！

吳伯留下的那封信，裏麵提到了“機緣”和“小心雜事處”！這小妮子突然提這個幹什麼？

難道......她也知道了什麼？

“記得。怎麼了？”陳凡麵不改色，不動聲色地問道。

楚瑩瑩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聲音也壓低了許多，帶著一絲顫抖：“信裏......信裏是不是提到了......一個關於‘玄陽真人’洞府的......秘密？”

玄陽真人？洞府？

陳凡瞳孔猛地一縮！

吳伯的信裏，隻用了“機緣”二字，根本沒有提什麼狗屁“玄陽真人”和“洞府”！

這小妮子是從哪裏知道的？

難道......吳伯不止留了一封信？或者，她還有其他獲取信息的渠道？

“楚師妹，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陳凡眼神微冷，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吳伯的信，我已經按照他的遺願處理掉了。裏麵並沒有提到你說的這些。”

他在試探！

楚瑩瑩見陳凡否認，臉上露出一絲焦急和失望，但她並沒有放棄，反而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哀求：“陳師兄！求求你！告訴我實話！這件事......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關係到......關係到我能不能替我爺爺報仇！”

報仇？

陳凡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吳伯的死，果然另有隱情？而且這小妮子似乎知道內幕？

“楚師妹，你先把話說清楚。”陳凡沉聲道，“什麼玄陽真人？什麼洞府？還有報仇？你爺爺......吳伯到底是怎麼死的？”

楚瑩瑩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仿佛豁出去了：“陳師兄，我相信你！我爺爺......他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就是為了那個玄陽真人的洞府秘圖！”

“秘圖？”陳凡心中巨震！難道吳伯留下的那張獸皮紙，不是功法，而是......藏寶圖？

“是的！”楚瑩瑩重重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恨意，“玄陽真人，乃是百年前青雲宗一位實力通天的內門長老，據說已經達到了‘金丹境’！他坐化前，將畢生收藏和傳承都留在了他開辟的一處隱秘洞府中！而開啟洞府的地圖，就落到了我爺爺手中！”

金丹境？

陳凡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傳說中的境界啊！比聚氣境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一個金丹真人的洞府......裏麵的寶貝......簡直不敢想象！

難怪！難怪吳伯會因此喪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陳凡追問道。

“是我爺爺......臨死前，偷偷告訴我的......”楚瑩瑩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說，地圖他藏在了一個隻有擁有他血脈的人才能找到的地方，讓我一定要找到它，然後......然後交給一個他信得過的人，一起去開啟洞府，將來為他報仇！”

“他還說，害他的人，勢力很大，在宗門內......也有眼線！”

陳凡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吳伯這老家夥，藏得也太深了吧？

他留給自己的，根本不是什麼【潛龍訣】功法！而是一張通往金丹真人寶藏的地圖？

那獸皮紙上的圖譜和鬼畫符......根本不是運氣路線和心法口訣！而是他娘的地圖標記和引路說明？

怪不得自己修煉起來那麼痛苦！原來是練錯了啊！

不對！

陳凡忽然想起，自己修煉那“假功法”時，鎮魂鑼確實有反應，而且效果還不錯！自己也確實因此突破到了內息圓滿，甚至凝練出了內勁！

這又怎麼解釋？

難道......那張獸皮紙，既是地圖，也蘊含著某種功法奧秘？或者，是鎮魂鑼本身就具備輔助任何“修煉”行為的特性？

一時間，陳凡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楚瑩瑩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你說的，你爺爺信得過的人......”陳凡看著楚瑩瑩，眼神複雜。

楚瑩瑩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眼神堅定地看著陳凡：“陳師兄！我爺爺信裏說，那個人，就是你！”

“我？”陳凡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懵逼。

開什麼玩笑？吳伯憑什麼這麼信任我一個剛認識幾天的毛頭小子？還把這麼重要的秘密托付給我？

“是的！”楚瑩瑩語氣無比肯定，“我爺爺說，他觀察你很久了，說你心性堅韌，行事果斷，而且......而且身懷大氣運！是唯一能夠幫他完成遺願的人！”

“他還說......如果你願意幫我，那玄陽真人的洞府，裏麵的東西，你可以任選三件！”

任選三件？

一個金丹真人的收藏......任選三件？

陳凡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這誘惑......也太大了吧？

但是......

風險也同樣巨大！

一個能害死吳伯，並且在宗門內有眼線的勢力......絕對不是他現在能招惹得起的！

陳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楚瑩瑩那充滿期盼和信任的眼神，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

“楚師妹，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需要時間考慮。”

“而且，就算我答應幫你，我們現在的實力，也根本不足以去招惹那些人，更別提開啟什麼洞府了。”

“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隻有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談報仇，才能談機緣！”

“你明白嗎？”

陳凡的語氣很平靜，但楚瑩瑩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知道，陳凡說的是對的。

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點了點頭：“我明白，陳師兄。我......我等你。”

說完，她又深深地看了陳凡一眼，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在心裏，然後才轉身，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鎮魂台。

看著楚瑩瑩纖弱的背影消失在山道盡頭，陳凡長長地歎了口氣。

麻煩！真是天大的麻煩！

但同時......也是天大的機遇！

玄陽真人的洞府......

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眼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看來......老子這敲鑼大業，要加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