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黎卻遲遲沒有動作。
那舍利本是他看我日日珍惜供奉,才央求顧璽搶來的,得到之後,也就那樣。
還是從死人屍骨來的,他別提多惡心了!
自然隨意丟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但看顧璽眼神越來越疑惑,他隻能無奈吐露:
【我不知道,這次出門沒帶,可能在家裏某處吧?你陪我回家找找?】
顧璽抿了抿唇,雖然還願意受於黎差使,但看他的眼神,完全沒了之前的孺慕。
他們走後,師姐冷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讀起了日記。
【5月3日。
外麵突然傳起了我的豔照。
我告訴顧怡橙說不是我。
她卻不信,將那遝照片砸在我臉上。
還告訴我她懷上了於黎的孩子。
我頭一次感受到心如刀割。
但這時,我卻發現不對,為什麼於黎的身形,與有著我清晰麵孔的豔照裏的身形,一模一樣?】
【5月7日。
我成了於黎的男傭。
於黎扶著顧怡橙的孕肚,說他感受到孩子想吃酸的,讓我去買酸杏。
但這個時節哪有酸杏?
我跑遍全城,才找到一家賣酸杏的,但於黎剛給顧怡橙嘗了一口,顧怡橙身下就流出鮮血。
於黎變了臉色,扶著顧怡橙,說我下了毒,要害他的兒子。
顧怡橙恨不得掐死我。
顧璽也給了我一巴掌,說我不該殘害顧怡橙肚子裏的弟弟。】
【5月10日,暴雨。
我被罰跪三天了。
深夜,於黎得意來到了我麵前,掐住我的臉,問我人下人的滋味怎麼樣。
我沒回答,他卻自說自話,將如何冒充我的救命之恩,用孩子陷害我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他麵孔扭曲,掐著我的脖子,說隻想過一次人上人的生活。
這時,草叢中響起聲音,我看到於黎父母驚慌的麵孔。
他們想勸於黎坦白。
於黎卻聽不進去,一不做二不休,拿起花園鋤頭,朝他們頭顱砸了下去。
他們死了。
但於黎卻誣陷是我做的,顧怡橙再次深信不疑。
他將我半個身子活埋在地裏,轉頭宣布了和於黎的婚約。
真好,我也能解脫了吧?】
【5月13日,晴。
今天是顧怡橙和於黎結婚的日子。
我準備離開,於黎卻喊住了我,約我到海邊談談,將師父的舍利還給我。
我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好心,但他給的誘惑,我沒辦法拒絕。
果不其然,到了海邊,他裝作腳一滑的樣子,就要摔下去。
身後,恰好響起了顧怡橙的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抓住了他。
於黎卻反手將我推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浸潤我的口鼻,我看到岸上於黎得意的笑。
原來這次,他的目標是我。】
【8月7日,多雲。
我沒死,岸邊一家好心漁夫救下了我。
在這裏我難得度過了平靜的三個月。
但這天我剛起床,竟然又看到了於黎,他身後跟著上次的綁匪。
我這才知道,原來上次綁架我,也有他的份。
救下我的老爺爺笑嗬嗬地問他是不是來旅遊的,要不要進來歇歇腳。
但下一秒,就被他指使綁匪殺了。
漁夫一家五口人,沒有一個逃離他的魔掌,死相淒慘,整個房子也被他付之一炬。
在村民來到之前,於黎將所有的鍋都甩在了我身上。
反正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搖身一變,竟成了來解決我鬼魂作祟的好人。
真是諷刺。】
【xx日xx月?
於黎沒殺我,而是將我抓了起來。
他說,我活著一天,他就一天睡不成安穩覺。
但他也不想讓我死得太輕鬆。
他把我關在佛寺後院,用烙鐵烙我的舌頭,鐵鉤穿我的手臂。
抓來毒蛇,蠍子,蜘蛛,丟到我身上。
最後找來了一群女人,將我衣服扒光,拍下無數照片。
在她們的獰笑聲中,我咬斷了舌頭。】
讀到這裏,師姐已經讀不下去了。
彈幕沉寂了下來,不敢相信他們心目中天真善良的於黎,會是我日記中的那個毒夫。
【這不是真的!】
顧怡橙也不可置信,一把搶過日記。
隨著她的拉扯,一塊手帕從日記最後一頁掉落。
顧怡橙怔愣住了。
這分明是她當初送給救命恩人的帕子。
這時,師姐也憑借記憶,念出了我最後用血寫成的最後一行字:
【我看到了我的結局,被他剁碎四肢,頭顱封進佛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