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不想打草驚蛇,解釋:“我和阿蕪好久沒見,有很多話聊。”
“最多一晚。”霍沉淵輕扶著她的雙肩,目光深情繾綣,壓低聲音說,“你不在,我都睡不好。你真舍得讓我孤枕難眠?”
蘇蘅打了個激靈,胳膊迅速爬上一層雞皮疙瘩,模棱兩可地應了聲。
霍沉淵還想再勸,秘書露西過來提醒:“霍總,今晚宴請的客人,已經到門口了。”
蘇蘅暗鬆了口氣,體貼催促:“你有事,先去忙吧。”
霍沉淵無奈,叮囑道:“早點回家。”
離開前,他傲然站在蘇蘅身前,從容整理西裝領口,邊環視看熱鬧的客人。
眼神冷厲,警告意味十足。
先前對蘇蘅暗中指點的客人,頓時噤若寒蟬。
霍沉淵再次交代蘇蘅早點回家,才轉身帶著露西離開。
那深情護妻的霸氣姿態,妥妥的寵妻狂魔。
程蕪感歎:“霍總這演技,不進軍影視圈,真可惜。”
結婚五年,霍沉淵寵妻人設立得深入人心。
要不是蘇蘅察覺異樣,程蕪也不會相信,他是裝的。
五年如一日,難怪蘇蘅被騙!
蘇蘅澀然道:“可不是?奧斯卡都欠他個小金人。”
結賬時,蘇蘅才知道,霍沉淵不僅買了單,還特意交代打包兩份甜品。
她最愛的黑巧慕斯。
程蕪喜歡的草莓蛋糕。
程蕪嘖道:“霍總還知道我的口味?這麼用心,算什麼?”
蘇蘅心頭微起波瀾,又想起他剛才愛屋及烏之舉,瞬間又心如死水:“算他記性好,心機深唄。”
走出餐廳,蘇蘅把甜品扔進了垃圾桶。
程蕪雖覺可惜,也為她的幹脆果斷叫好。
就像沾了屎的錢,該扔就扔,省得沾一手!
蘇蘅喉間苦澀。
結婚後,霍沉淵應酬晚歸,總不忘帶給她各種小吃。
曾感動過她的小細節,現在都化作紮在心口的針芒。
心臟跳動,便痛徹心扉。
微涼夜風襲來,相攜等車的蘇蘅和程蕪,齊齊打了個寒顫。
一輛黑色醒目的勞斯萊斯,停在麵前。
司機下車,恭敬地說:“少夫人,程小姐,霍總命我送你們回去。”
蘇蘅腦子裏亮光一閃,拒絕道:“不用,我叫車了。”
剛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
蘇蘅拉著程蕪上車,對司機說:“師傅,去南城最熱鬧的酒吧。”
程蕪錯愕:“你,去酒吧?”
蘇蘅湊到程蕪耳旁:“你猜,霍沉淵的司機,會不會跟蹤我們?”
程蕪反應過來,滿眼難以置信。
蘇蘅神色凝重地點頭。
先前,她就懷疑家裏傭人,是霍沉淵的眼線。
名為照顧,實則監控。
之前霍沉淵再三囑咐她早點回,又特意安排司機送她們。
蘇蘅想借機試探,他是不是打著照顧名義,行監視之實。
星光酒吧,重金屬搖滾音樂震耳欲聾。
光怪陸離的舞池裏,男女盡情扭動,有的還曖昧糾纏在一起,旁人卻見怪不怪。
蘇蘅看得目瞪口呆。
現在風氣都這麼開放了?
程蕪有心引導蘇蘅走出陰霾,帶她開了間包廂。
富麗堂皇的包廂,隔絕外麵的喧雜,輕音樂悠揚。
不一會兒,包廂門推開。
風格各異的俊美高挑男模魚貫而入,站成一排,禮貌鞠躬問候後,任由挑選。
蘇蘅再次驚呆。
她聽說過男模,卻是第一次見。
程蕪難得大方:“選兩個,我請客!”
蘇蘅尷尬,連連擺手:“不用,我不感興趣。”
程蕪:“來都來了,體驗一把!”
程蕪給自己點了兩個,又做主替蘇蘅點了倆。
一個清純學生模樣,另一個風流不羈的混不吝。
混不吝主動坐到蘇蘅右邊,清純學生猶豫著,局促在她左邊坐下。
蘇蘅頓時如臨大敵,後背挺直,全身緊繃。
除了霍沉淵,她很久沒和異性挨這麼近!
“第一次來玩?”低沉嗓音在蘇蘅耳旁響起,促狹笑道,“別緊張,我又不吃人。”
清純學生則倒了杯酒,乖巧遞給她:“姐姐口渴嗎?喝點東西吧!”
左右夾擊,蘇蘅招架不住,用眼神向程蕪求救。
程蕪不想嚇壞蘇蘅,笑眯眯衝她身邊兩人開口:“我朋友膽子小,你們別嚇到她了。陪她聊天,講講你們見過的奇葩客戶吧!”
混不吝男模多情的桃花眼微眯,玩味道:“打探消息,那是另外的價錢。”
蘇蘅一驚,錯愕看向他。
敢情,他還兼職包打聽?
兩個小時後,蘇蘅和程蕪走出酒吧。
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這兩個男人和霍青婷有關?”
程蕪給她點的“男模”,都是霍青婷看上的。
甚至,還一度想下藥。
要不是親耳所聞,蘇蘅不敢相信,霍青婷背地裏這麼瘋癲。
她不是對沈行舟愛得死去活來?
居然背著沈行舟找男模。
程蕪沉默半晌,問:“阿蘅,你有沒有想過,那件事,可能是霍青婷找人做的?”
訂婚前夜蘇蘅出事,沈家解除婚約後,霍青婷才如願嫁給沈行舟。
就連霍沉淵娶蘇蘅,都是為了幫霍青婷。
更何況,霍青婷還有對人下藥這種下三濫習慣。
蘇蘅腳步一僵。
她不是沒懷疑霍青婷。
隻是,霍沉淵連霍青婷動手打她,都怕弄臟霍青婷的手,又怎會舍得讓霍青婷出麵,找人對她做那種事?
兩人正要打車。
黑色勞斯萊斯疾馳而來,倏地停在她們麵前。
車門打開,霍沉淵俊容陰沉,衣角帶風,大步走到她們麵前。
“程小姐,你單身,想怎麼玩兒都成,何必帶壞阿蘅?”他掃了眼程蕪,“聽說你最近找項目投資,看來是太順了。”
別說程蕪,就連蘇蘅都聽出霍沉淵的威脅,霎時變了臉色。
“酒吧是我要來的,男模也是我點的,和程蕪沒關係。”蘇蘅瞪著霍沉淵,“你要是針對程蕪項目投資,我就......”
程蕪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怕她情急,說出不該說的話。
蘇蘅頓時滯住。
“你就如何?”霍沉淵身體前傾,額頭抵著蘇蘅,沉聲逼問。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盯著她。
眸光犀利,似能看透靈魂深處,逼得她所有秘密無所遁形。
蘇蘅陡然一驚。
霍沉淵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威脅程蕪,激怒她!
剛才,她差點脫口而出,要曝光他對霍青婷的齷齪感情。
也是。
霍沉淵那麼精明,她這些天的變化,怎麼能完全瞞住他?
蘇蘅伸手用力推他,佯裝惱道:“我就離家出走,不理你了。”
霍沉淵反握住她的手。
指尖的冰涼在掌心蔓延,他眉心微皺,脫下外套,不由分說披在蘇蘅肩頭。
蘇蘅氣呼呼地抽手,又扯下外套,不滿地丟給他。
霍沉淵無奈,強勢擁她入懷。
感受到蘇蘅不滿掙紮,他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歎息道:“最近對我這麼冷淡,又到酒吧點男模,還不許我吃醋?”
蘇蘅惱怒擰他的腰。
吃醋?
醋她點霍青婷喜歡的男模吧!
“程蕪是你朋友,我還能真對付她?頂多讓她長點記性。”霍沉淵又解釋。
蘇蘅還是惱,張口毫不客氣咬下去。
胸口肌肉緊致,咬不動!
蘇蘅更惱,指尖愈發用力。
腰間驟痛,霍沉淵連忙認輸:“老婆,我錯了,我不幹預程蕪項目投資,快鬆手!”
結婚五年,蘇蘅第一次對他這麼狠。
用力到像要從他身上,擰掉一塊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