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輝這會還沒有醒,可等到他醒過來還有的要鬧騰,蘇若萋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留下來承擔對方醒來以後的遷怒。
想到這裏,就讓人將翠霜叫了過來。
翠霜得知蘇若萋讓人見她以後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忙不迭的就跑了過來。
再次見到她,蘇若萋差點就沒有認出來。
她還記得自己一開始將翠霜派過去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副跋扈的模樣,人也很精神。
可是這會再見時卻發現她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了許多,頭上有些新新舊舊的傷疤,看著應該都是被人用尖銳的東西打過。
而她在見到蘇若萋以後,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般高高在上和陰陽怪氣,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迫不及待的開口:
“世子妃,求求您饒了奴婢,讓奴婢回到您身邊伺候你吧,奴婢真的受不了了。”
她一邊說,一邊低低哭泣了起來。
蘇若萋蹙眉,麵色略有些不解的開口: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還哭起來了,難道有人欺負你了不成?是那個下人欺負你,別擔心你隻管告訴我,你是我手底下的人,而且還是專門來照顧小公子的,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自然不能不管。”
說完,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就朝著院子裏的那一眾下人看了過去,麵上完全一副要替翠霜做主的模樣。
翠霜聽到蘇若萋這般說心中卻是一涼。
哪裏是什麼別的下人欺負了自己,欺負自己的人始終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小公子。
她這段時間被派遣過來照顧小公子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每天被脾氣古怪的小公子訓斥打罵也都是常有的事。
因此在見到蘇若萋開始,心裏就隻有一個訴求,那就是重新回到蘇若萋身邊。
可是自家世子妃這般看中小公子,真的會同意嗎?
翠霜有些憂慮,可是還是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跪著到了蘇若萋身前,一把抓住了蘇若萋的衣擺,然後苦著一張臉開口:
“夫人,奴婢求您讓奴婢重新回您身邊伺候吧,奴婢實在是愚鈍,沒有辦法再伺候小公子了。”
一邊說一邊祈求的看著蘇若萋,心裏想著蘇若萋一向是個心軟的,自己都這般求她了,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可是當她抬頭看過去時,對上的卻是蘇若萋突然沉下來的臉:
“翠霜,你可是跟著我一同從蘇家過來的,我這才敢將照顧輝兒這般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這是不願意?”
翠霜一聽,臉色一下就有些難看,連忙搖頭:
“沒有,奴婢並非是不願意照顧小公子,而是......而是......”
她麵色著急,最後幹脆直接將袖子擼起來,蘇若萋這才看到她的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傷痕。
翠霜一邊看著蘇若萋一邊哭著開口:
“世子妃,小公子自從受傷以後整個人就變得十分暴虐,奴婢實在是受不了了,還請夫人您救救奴婢吧。”
她說著就重重給蘇若萋磕了幾個頭,看著的確是有些慘。
“你受苦了。”蘇若萋歎了口氣,麵上露出了同情之色。
看到她這樣,翠霜一下子期待的看向蘇若萋,等著她開口讓自己能重新回去。
誰知蘇若萋下一秒卻是笑著道:
“不過輝兒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他如今突逢變故性子有些暴躁也是正常,隻要你好好伺候他,他會念著你的好的。”
翠霜猛的睜大眼睛看向蘇若萋,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她這一瞬間覺得蘇若萋這番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蘇若萋看著她愣在原地的模樣嗤笑一聲,她可不要覺得熟悉嗎。
畢竟蘇若萋的這番話她曾經可是說過無數次。
每一次拿蘇家壓自己的時候都會用這樣的話術,如今石頭砸到了自己卻知道疼了。
蘇若萋沒有理會,在翠霜震驚和驚恐的目光中她勾唇一笑:
“好了,這樣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將輝兒交給你也是我最放心的,過些日子母親估計會來,到時候你的忠心我會和母親說。”
說完,便不再理會翠霜這滿臉震驚的目光,勾唇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她剛才親手斷了沈時輝的腿可是廢了一番功夫,這會渾身都是酸軟的,自然是要迫不及待想休息一下。
翠霜看著她走遠,終於忍不住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臉上寫滿了懊悔。
蘇若萋回了院子便直接睡了。
不知是不是太過於疲憊了,一直睡到天都黑了這才沉沉醒來。
蘇若萋一醒過來,琥珀就連忙湊了過來。
“世子妃,前院傳來消息,小公子已經醒了。”
蘇若萋聞言點點頭。
看看時間,沈時輝應該醒了有一會了,想來他這會不僅看到自己的腿沒了,還要麵臨醒來以後斷腿處的疼痛,但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應該是以後永遠也和爵位無緣了。
不過這樣還不夠,既然她讓他活了下來,那他就不能僅僅隻做個沒有腿的廢人,也還得幫自己做另外一些事情。
想到這裏,對著琥珀吩咐道:
“幫我收拾一下,我去看看輝兒。”
“是。”琥珀乖巧應聲。
和翠霜不同,琥珀是自己進了侯府以後自己提拔的丫鬟。
平常在院裏的地位是比不上翠霜的,可是勝在對自己是忠心的。
這會聽到了蘇若萋的吩咐,也不問緣由直接便應了下來。
蘇若萋換了一身素靜一些的衣服到了沈時輝院裏。
還沒有進去,才到門口就已經聽到了從裏麵傳來沈時輝的痛苦的嘶吼聲,光是聽聽就知道裏麵的人正在經受著多大的疼痛。
見到蘇若萋進門,沈時輝眼中露出了怨恨之色,牙關緊咬憤怒的看著蘇若萋。
蘇若萋卻像是沒有看出他眼底的憤怒,一臉擔憂的走了進去:
“輝兒今日可有覺得好一些?老天保佑你如今雖然沒了腿,可是好歹性命是保住了。”
她一副慶幸模樣,可是每一句話卻都像是刀鋒一般往沈時輝的胸口裏紮。
沈時輝原本就因為疼痛與失去腿從醒過來開始就一直處在憤恨之中,他身邊伺候的丫鬟下人基本上每個人身上都有傷,都是在他剛剛醒來無法接受現狀發瘋時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