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杏兒的傭人婆子把我的雙手捆上了長凳,
盛柏林才緩緩開口。
「她可能隻是一時迷了心竅,現在邪物碎了,應該也不會再做什麼奇怪的事,這次就算了,打了四十九板人是挺不住的。」
柳杏兒瞬間變臉,從臉上擠出一個體貼的笑,
「嗯!柏林哥哥,都聽你的。」
盛柏林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既然杏兒有孕了,那這裏的院子空敞就讓給她,你就搬去別院吧。」
他說完就帶著柳杏兒離開去抓安胎藥。
我心中悲涼萬分,向來隻有外室小妾住在別院,
盛柏林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我趕到別院,
就是擺明告訴所有人,柳杏兒才是他的夫人。
我起身收集泥屑碎塊,帶著它去到別院。
破損程度不算特別重,我試著把碎片拚到一起,
盛柏林曾經救我一命,我也需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他,還了這份情。
正拚湊著,門卻又被盛柏林撞開。
他臉色陰沉,看到我手裏拿著碎塊。
「你是不是又作了什麼妖?!否則杏兒為什麼會突然腹痛?」
柳杏兒捂著肚子走來,麵色慘白如紙。
「姐姐,你是不是不滿柏林讓你搬到這裏,我又先懷上孩子,故意施邪術想害我流產?」
柳杏兒原先是盛柏林看著可憐買下的婢女,但他卻一次一次越界,
我念在自己不能生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不管,結果現在可憐的是我自己。
「為盛家綿延子嗣是好事,我又怎會因為嫉妒害你?」
盛柏林卻怒氣衝衝一腳踢散我新拚好的泥塑,甚至還用腳踩得更碎,
他麵色發黑,「女子向來都善妒,我就是對你太過縱容,你才敢用邪術害杏兒!」
他把板子遞給下人,
「四十九板,一板也不能少!把蕭玉錦體內的邪氣打出來,讓她清醒清醒!」
我被傭人摁到長凳上,「我沒有入邪!更沒有害人!!」
「柳杏兒,你說句話啊,你們不是剛從醫師那裏回來嗎?難道沒有診斷出來嗎?!」
盛柏林沒再分給我一個眼神,他冷漠的說,
「就是因為醫師說沒問題,我才知道是你做的,蕭玉錦,你不也是沒診出任何問題,卻懷不上孩子嗎?!」
從前那怕再貧苦,盛柏林都不曾讓我受傷,
如今隻是因為懷疑我害了柳杏兒,就親自讓人把凶器對準了我。
一板子下去,震得我五臟六腑都疼。
我無力地解釋,「真的不是我,我沒做過!」
盛柏林隻擔憂的攬著柳杏兒,「你現在怎麼樣?」
柳杏兒唇色淡白,但卻扯起一個笑,
「可能是因為姐姐的邪術施不出來,我現在好多了,腹痛也輕了不少。」
盛柏林驚喜的看著她,隨後吩咐傭人。
「果然是蕭玉錦做的手腳,給我狠狠的打!」
柳杏兒在看不到的角落,臉上飄過幸災樂禍的笑意。
我明白她是故意的,下唇被咬的出血,但我依舊一聲不吭。
但盛柏林卻以為那些人手下留情,他吩咐每次揮板都必須聽到我叫喊。
我疼暈過去,盛柏林卻命人打來水把我潑醒,讓我清醒的承受疼痛。
第二次暈過去時,水桶裏換成了鹽水,
傷口被潑到後,疼的我耳鳴,眼淚像斷線般湧出,
「啊——這水有問題!!好疼——」
盛柏林聽見我異樣的喊聲走了幾步,
柳杏兒拉住他的衣袖,她扶著自己的腰腹,落著冷汗。
「柏林哥哥,我肚子又疼了,姐姐是不是又用了什麼邪術,又被反噬了?」
他止住腳步,憤恨不平地說,
「蕭玉錦,這就是你使用邪術、自作自受的下場。」
剛開始我還有力氣解釋,現在張口都困難。
我反複疼暈,傷口多次被潑上鹽水,
劇痛麻痹著神經,最後四十九板下去,我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並且氣息微弱。
盛柏林伸手試探我的鼻息,
「果然使用了邪術,不然怎麼可能還能活著。」
柳杏兒的傭人婆子還故意把我吊在木樁下,
雙腳離地,用手腕承受著身體全部重量。
蒼蠅圍在我的耳旁嗡嗡響,我卻沒有辦法驅趕他們。
整整暴曬七天,盛柏林也沒派人給我喂水,
灑上鹽水的傷口潰爛不已。
直到第八日,也沒有人來把我從木樁上放下去。
浣洗丫鬟經過,我沙啞開口叫住她們。
「我是盛府的夫人,快放我下去。」
小丫鬟卻哼笑道,
「老爺在前院敲鑼打鼓請客慶祝柳夫人有孕!你臟的像個偷竊被抓的乞丐,哪來的臉冒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