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下一秒,桑夏就拿起櫃上的東西砸了過去。
重物砸在衣櫃上,凹了個大坑。
“啊!”
盛老夫人和唐姨同時驚呼出聲。
好在打歪了,不然,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怕了?”
“你個瘋女人,競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再盛家待下去了。”
事情儼然到了當下這地步,桑夏也無需再忍。
“你也不過是個外姓人,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太,盛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她咬著牙,聲音狠戾:“以前,你年紀大,我尊敬你。但你蹬鼻子上臉,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要把我趕出去,你也配?盛家有一分錢是你賺的嗎?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以後,把嘴放幹淨點,別滿嘴噴糞。”
盛宴行忍無可忍,臉色一變:“桑夏,你到底想幹什麼,非要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才肯罷休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作,真當我們不會煩?”
桑夏猛吸一口氣,再次反擊。
“作?那我問你,你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了嗎。”她嗤笑:“我被綁架了,被人抽幹血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陪盛夕顏。我住院的時候,你在陪她檢查身體,既然這麼喜歡,不如我主動退出,把盛太太這位置給她,免得你們鬼鬼祟祟的偷情!”
“桑夏,胡說八道也要有個度!”他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
“被我說中了吧,心虛了吧。”
“我就說她不行,終於原形畢露了!”盛老夫人在一旁說。
“少夫人也太不懂事了!”唐姨也跟著附和。
好一個盛家。
她大大小小是盛宴行的妻子,但現如今,卻連一個傭人都能對她評頭論足了。
如此可見,她在盛家的地位如何。
“一個傭人,沒資格說話。”
“我給她的權利!”盛老夫人揚起下巴,給唐姨撐腰。
有了靠山,唐姨便挺直了脊背,語氣更加不客氣:“少夫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盛老太太直接吩咐道:“靠死皮賴臉嫁進盛家的人,口氣倒是不小。打今個起,關她禁閉,沒得到我的準許,誰都不許放她出來。我倒是要讓她長長記性,看看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囂張,沒大沒小的!”
呦!
桑夏冷哼一聲,滿臉寫著鄙夷和不屑:“奶奶,年紀大了可以倚老賣老了,你的腰子骨可算直起來了,憋屈了一輩子,可算找到我這發泄口了吧!”
“還有,當年你是怎麼嫁進盛家的自己心裏清楚,所以,就別說我了。”
“你你你......”
因為身體不好,盛老太太被唐姨攙扶著。
聽聞此話,一口氣沒吸上來,徑直昏了過去。
唐姨瞪大雙眼:“老夫人!”
“奶奶!”
盛宴行焦急的衝上去:“奶奶,你怎麼了?”
“老夫人,你沒事吧!”
盛宴行晃著奶奶的身體:“奶奶,醒醒,能聽見我說話麼?”
唐姨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二少爺…怎麼辦?”
他情緒失控,怒吼著:“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打120啊。”
唐姨拍了下腦門:“啊,我現在就去。”
“二少爺,我用不用通知大少爺一聲,這畢竟…”
盛宴行開口打斷:“暫時不用。”
若是告訴大哥,這件事就鬧大了,隻能先瞞著。
“知道了。”
“你在家,我陪奶奶去醫院。”
“好的,二少爺。”
離開前,盛宴行回頭撇了眼屋裏的桑夏:“奶奶要是有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把奶奶送到醫院後,盛宴行在外麵焦急的等待。
“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沒什麼大礙,就是受到了刺激導致暈倒,家屬不用太緊張。”
盛宴行鬆了口氣,緊繃著的弦才得以放鬆。
奶奶沒事就好。
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拿桑夏怎麼辦了!
“需要注意些什麼?”
“別讓老人家受到刺激,盡量遷就點。”
了解完情況,他便來到病房裏。
“奶奶,你醒了?”
“宴行啊......”她重重的咳嗽幾聲。
“我年紀大了,身子骨弱了。但我沒想到她會說那麼重的話,真是不把我這老婆子放在眼裏!”
提及起這件事,盛宴行有一瞬的慌亂。
“奶奶,她也是無心之舉,你別放在心上。”
“我這一把年紀,還要被孫媳婦說一通,這傳出去我的老臉往哪裏放?”
話落,又是一記重咳。
“你先休息,這件事我來處理。”
——
另一邊。
桑夏落寞的坐在衣櫃旁。
是那樣弱小且無助。
衣衫被淚水浸濕,傳來陣陣刺痛。
她擰著眉頭,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受了傷。
血跡透過衣衫,沾染了大片。
可在她看來,這點小傷,與她的遭遇來講,根本不算什麼。
桑夏拖著疲乏的身軀找來行李箱。
這個家,她待不下去了。
整理半天,半個行李箱都未填滿。
帶走的,都是她的衣物。
其餘的,都是兩人相愛時的證據。
桑夏從一片狼藉中撿起碎成幾半的玉鐲子,摩挲著。
往日的記憶猶如電影般在她腦海閃現…
可一切都變了。
她扯起一抹苦笑,最後,把鐲子摔在了地上。
既然沒愛了,何苦留著之前愛過的證據?
欲要離開,她竟有些不舍。
幾年來,桑夏一直生活在這裏,竟對盛家生出一絲眷戀和不舍。
忽然,房門被推開,盛宴行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看見她手中的行李箱時,他臉色微變。
“你這是做什麼?”
桑夏沒吭聲,但答案顯而易見。
盛宴行喉結滾了滾:“要走?”
盛宴行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胳膊本就受了傷,他的大力拉扯,讓桑夏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咬緊牙關,甩開他的手。
“我不去!”
“你以為自己做的對嗎?”
突如其來的指責。
“奶奶都暈倒了,你還想怎樣?跟我去給她道歉。”
“你沒開玩笑吧?”
他神色冰冷:“奶奶還在醫院裏躺著,你覺得我像在跟你開玩笑嗎?桑夏,平時你跟我作天作地就算了,現在膽子大了,竟然敢跟奶奶那麼說話,我看你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