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酒會的主持人走上了台。
“各位來賓,歡迎大家參加今晚的慈善拍賣......”
人群開始向拍賣台聚攏,我趁機脫離了許望舒的視線。
“我去一下洗手間。”我對歐陽澈說道。
他點了點頭,注意力已經被台上的主持人吸引了。
洗手間裏,我拿出手機,給溫嵐發了條消息。
“他在這裏。”
很快,溫嵐回複了:“你打算怎麼做?”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
“再等等。”
“太著急了會露馬腳。”
放下手機,我補了補口紅,整理了一下裙擺上的茶花暗紋。
溫暖,我沒有忘記你。
也永遠不會忘記。
回到會場時,拍賣已經開始了。
台上正在拍賣一幅名畫,起拍價一百萬。
我找到了歐陽澈,安靜地站在他身邊。
“五百萬。”歐陽澈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周圍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五百萬對於一幅畫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數字。
“八百萬。”
另一個聲音響起,我循聲望去,竟然是許明軒。
他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挑釁的笑。
歐陽澈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許明軒這是在故意針對他。
“一千萬。”歐陽澈再次舉牌。
“一千五百萬。”許明軒毫不示弱。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價格很快飆升到了三千萬。
周圍的人都在小聲議論,這早就已經超出了那幅畫的價值。
我靜靜地看著這場較量,心裏卻在想別的事情。
許明軒這個人,看起來很喜歡出風頭。
這樣的人,往往自大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五千萬。”歐陽澈咬牙報出了一個天價。
亂哄哄的會場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等許明軒的反應。
許明軒看了看歐陽澈,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
“歐陽少爺果然財大氣粗。”他放下了手中的號牌。
“我就不和您爭了。”
“成交!”拍賣師敲下了錘子。
“恭喜歐陽先生,以五千萬的價格拍得這幅《春江花月夜》。”
掌聲響起的時候,歐陽澈的臉卻更黑了。
他知道自己被許明軒耍了。
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打算要那幅畫,隻是想讓他多花錢。
“恭喜哥哥。”我輕聲說道。
“這幅畫真的很美。”
“你懂什麼。”他沒好氣地說道。
“不就是被人耍了嗎?”我歪著頭看他。
“哥哥生氣了?”
他轉頭看我,怒氣衝衝的說著:“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許明軒是在故意抬價。”我看著他說道。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那幅畫。”
歐陽澈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剛才一直在看手機。”我解釋道。
“一個真正想要那幅畫的人,不會在拍賣的時候分心的。”
“而且......”我停頓了一下。
“他看你的時候,明顯就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歐陽澈看了我一眼。
這確實不像是以前那個單純的曹湘湘會說出來的話。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我笑了一下:“學院裏學的。”
“老師說,要學會觀察人。”
這話倒不是假的,禮儀學院的後院,確實教會了我如何察言觀色。
隻是那些技能,是用一次次懲罰換來的。
拍賣還在繼續,但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台上了。
我在看許明軒,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了。
他現在正和幾個人聊天,看起來很輕鬆,完全不像是個做了那種事情的人。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吧。
但我記得,溫嵐給我看過的資料裏,這個男人有暴力傾向。
他喜歡控製女人,喜歡看她們哭泣求饒的樣子。
溫暖就是死在這樣的人手裏。
“湘湘妹妹在看什麼?”
許望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邊。
“沒看什麼。”我收回視線。
“就是覺得這裏的人很有趣。”
“有趣?”她挑了挑眉。
“怎麼個有趣法?”
“每個人都戴著麵具。”我輕聲說道。
“表麵上光鮮亮麗,但誰知道背地裏都做過什麼呢?”
許望舒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湘湘妹妹說話真有意思。”她勉強笑了笑。
“不過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比較好。”
我轉頭看她,天真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她快速搖頭。
“我隻是覺得......”
“覺得什麼?”
“沒什麼。”她不再說話了。
但我看得出來,她有些心虛。
人在做,天在看。
做過壞事的人,心裏永遠都有鬼。
拍賣會結束後,就是自由交流的時間。
我跟著歐陽澈在人群中,不時有人過來打招呼。
“歐陽少爺,這位是?”一個中年男人指著我問道。
“我未婚妻。”歐陽澈淡淡地介紹著。
“曹湘湘。”
“哦!”那人看著我笑了笑。
“就是那個司機的女兒?”
周圍安靜了一下。
我感受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這邊,有好奇,有輕蔑,還有幸災樂禍。
司機的女兒。
這就是他們眼中的我。
一個靠著父親的命換來富貴的女孩。
“是。”我大方的承認了下來。
“我父親曾經是歐陽家的司機。”
“那還真是......”
那人想說什麼,但看到歐陽澈的臉色,又咽了回去。
“緣分啊。”
我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但心裏卻在想,是啊,緣分。
如果不是這樣的緣分,我也不會有機會走進你們這個圈子。
不會有機會,親手報仇。
“澈哥!”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我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逸。
溫暖死去那晚的另一個凶手。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手裏端著紅酒,正朝我走來。
我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心裏一直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好。”
“歐陽澈的未婚妻?曹湘湘?”他伸出手。
“我是林逸,歐陽澈的朋友。”
我看著他伸出的手,心裏泛起陣陣惡心。
這雙手,曾經傷害過溫暖。
“對不起,我不太習慣握手。”我禮貌地拒絕。
林逸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沒關係,歐陽澈的女人,當然要矜持一點。”
他這話說得有些輕佻,我聽了很不舒服。
但更不舒服的是,歐陽澈竟然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