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憤怒像一堵無形的牆,狠狠地撞在了柳依依的身上。
她被我的眼神嚇得愣了一下,隨即,那張漂亮的臉立刻擺出了受害者的姿態,眼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淩霄,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她帶著哭腔,聲音裏充滿了委屈,“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隻問你,你和韓子昂,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看向窗外,嘴硬地辯解:“都說了,我們隻是朋友!”
“朋友?”我氣笑了,“朋友會抱著親吻?朋友會送你幾萬塊的衣服和包?”
我的質問讓她無法回避,她終於承認了。
“好吧,他是在追我,但我們真的隻是朋友!”
她急忙轉過頭,抓住我的手,試圖讓我冷靜下來。
“淩一,你聽我解釋!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倆的未來啊!他家的人脈對我很重要,隻要他一句話,我考研麵試就能加很多分,你懂不懂?”
她開始強詞奪理,將自己水性楊花的行為,包裝成一種深謀遠慮的偉大犧牲。
“我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以後能留在這個大城市!還不是為了我們能有一個好未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在說服我,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我這麼辛苦地在外麵維持人際關係,你應該在家裏好好支持我,體諒我的良苦用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跑過來質問我!”
她的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紮在我的心上。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感到一陣陌生的屈辱。
好像那個目光短淺,無理取鬧,不懂事的人,是我。
她見我不說話,以為我說動了,語氣緩和了一些,但姿態卻更高了。
她開始對我進行精神上的打壓。
“淩霄,說句不好聽的,你的格局真的太小了。”
她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居高臨下地教訓我。
“你根本不懂上流社會的交友規則,圈子不同,硬融是沒用的。你這樣隻會拖累我進步的,你知道嗎?”
她的話,讓我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臉上的不耐煩再次浮現。
“好了好了,我晚上學習小組還有很重要的討論,不能再跟你浪費時間了。”
她站起身,把我往咖啡館外麵推。
“你趕緊自己找個快捷酒店住下,別再來打擾我學習了。”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驅逐。
我被她推搡著,走到了咖啡館門口。
她停下腳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
她轉過身,很自然地朝我伸出手,理直氣壯地看著我。
“對了,你再轉我點錢吧。”
她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輕鬆平常。
“我剛剛看了,這附近好一點的酒店都要四五百一晚,再加上我還要買點新的學習用品,錢都不夠了。”
我感覺荒謬到了極點,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我終於徹底爆發了。
我盯著她那張我曾經深愛過的臉,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抑製不住地顫抖。
“你的‘考研’,你的‘學習用品’,是不是就是拿著我辛辛苦苦在工地搬磚、在餐廳端盤子賺來的血汗錢,去為你和那個給你買奢侈品的男人消費買單?”
我的質問,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她。
她臉上的鎮定,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我的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我為了支持她的“夢想”,每天吃最便宜的食堂套餐,夏天頂著大太陽送外賣,冬天冒著雪去做家教的場景。
我省下的每一分錢,都變成了她口中那筆神聖的“考研資料費”。
如今想來,隻覺得諷刺至極。
我的心,在這一刻,被她親手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