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離啊!”
我放下筷子,舉著手機走出門外,厲聲回懟他:
【一開始我就說了,人命關天,她葉緋月就做不了這個手術,醫者父母心,你們拿人命給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好,現在出事了,我方案也給了,你既然還想一心護著她。】
【那就離啊,我也正好不想過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一下,片刻後張文晟也氣了:
【我知道我爽約你心裏有氣,但是我也承諾抽時間再跟你一起回了,你鬧什麼?】
【緋月那台手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我真答應離婚了,你可別哭著求我複合!哼!向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想故意激我?沒門!】
聽著那頭語末時自信的嗤笑聲,我也不由冷笑了起來。
誠然,我以前是愛張文晟愛的過分,每次一到這種時候,我都會想方設法的低聲下氣求複合。
可是,這次他錯了,這次的端午節已經徹底的讓我看清了他的人,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我正要跟張文晟攤牌我不是說氣話,電話那頭卻傳來葉緋月的喊聲:
【文晟,馬上開席了,爸叫你吃飯呢。】
然後我感覺到張文晟似乎捂住了話筒,回複聲溫柔的不像話:
【我處理點醫院的事,馬上就來,你跟咱爸說一聲。】
我笑了:
【呦!咱們?張院長這是又認了個爹啊?你跟我打這麼久電話,不怕你爹久等?】
【也是,畢竟啊...哼.....我小心眼兒我有病。】
張文晟頓時怒吼:
【向寧!你陰陽怪氣有意思嗎?緋月她們村地方小是非多,我是他上司,幫個忙充充門麵怎麼了,你在那邊發什麼瘋!?】
【我現在就隻跟你說一句,你今天必須回去把手術給緋月做了,不然,你就等著我的離婚協議書!】
說完後他直接掛斷電話。
而我站在老家房子門口,吹著風內心卻一陣悵然。
可才下決心,這次絕對不當背鍋俠後。
到了晚上,就在我以為張文晟至少也會把那名病人送到二院時。
結果衛健所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說那名心臟搭橋的病人死了,現在有人舉報我酒後手術,造成了這次醫療事故,此刻病人家屬就在醫院裏鬧著要我償命。。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大概神經錯亂了。
我呼吸急促:
【同誌,您是不是搞錯了,這個病人的手術一不是我做的,什麼酒後手術,實屬汙蔑!二是這個病人今天出現術後感染後,我因趕不回來,不是讓張文晟院長給他送給二院張主任那裏去了嗎?】
但那邊的查辦人員卻將舉報信直接發了過來。
我腦子頓時一陣嗡鳴,連忙驅車連夜花了八九個小時趕回醫院。
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哭天喊地的逝者家屬,對上查辦這次醫療事故同誌厭惡目光後,我請求和舉報人對峙。
但查辦人員沒說話,隻是拉出證人指認我。
張文晟推門而進,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嫌惡。
【向寧!我原以為你隻是小心眼,手術上還是專業的,卻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無恥!居然酒後手術把人害死,現在還栽贓到緋月頭上!】
【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更不配做我的妻子!尤其不配做人!你就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我僵在原地,喉嚨像紮進了千根針般。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舉報人居然會是自己的丈夫,也難怪查辦人員會這麼相信。
良久之後,我才艱澀開口:
【張文晟,就為了葉緋月的這個主任位置,一條人命就可以被你拿來這樣做局?你的良心!不難安嗎?!】
【什麼做局!?難道這次手術單上的主刀人不是你!】
張文晟胸口起伏劇烈,看向我目光晦暗:
他一句話,就讓當場哭喊的逝者家屬如殺人凶手般齊齊看向了我。
而張文晟的下句話更是點燃了所有人的怒氣。
【作為你的丈夫,我晚上都聽見你夢話再說死的好,隻要葉緋月可以倒黴,一條人命算什麼!】
一句話,坐實了一切。
更因為張文晟已經和當天做手術的人串好了口供,也毀掉手術視頻。
衛健部門當場就認定了我為該事故責任人。
張文晟立刻出具了辭退單,牆頭草的同事們的唾沫也紛紛落在我身上。
我失魂落魄剛收拾好東西要走,可還沒到門口就被情緒激動的家屬踹到在地。
【你該死!為什麼害死我兒子,誰讓你喝酒的!】
婦人一腳一腳踹著我,抬手猛扇我巴掌。
視野漸漸模糊,婦人被拖走,我也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物品。
可葉緋月的聲音卻突然在背後響起:
【向姐,你這是罪有應得啊!】
我轉過身,就看到葉緋月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故作驚訝地看向我的裝東西的紙箱:
【哎呀,怎麼出了醫療事故要離職謝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