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惜抑製住想要和他歇斯底裏大吵一架的衝動,轉身進了屋。
這三天,謝俊博很忙,她也沒閑著。
他和陳佳在一處公寓同進同出的照片源源不斷的傳入她的手機裏。
在他們婚期將至的前夕,他心安理得的和別的女人同居了,並把這當做是步入婚姻墳墓的最後狂歡。
謝俊博跟在她身後進入,從櫃子裏拿出醫療箱,找出碘伏和棉簽走到她麵前。
他不說話隻是沉著臉一把抓過她的手替她處理傷口。
“你最愛這雙手了,不要因為和我生氣就弄傷自己。”
楚雲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傷害我的人不是你嗎?”
楚雲惜並未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從一側拿出一份文件,遞到謝俊博眼前。
“看一下條款,沒有問題就簽字吧。”
謝俊博接過文件,看到裏麵的內容後,俊朗的眉皺起。
“財產分割協議?”
楚雲惜淡淡的“嗯”了一聲。
謝俊博放下文件,發出一聲輕笑,“我們都要結婚了,簽這個文件有什麼意義?”
他隻當那天她說的是氣話。
他們在一起七年,她不可能離開他。
楚雲惜抬眸看他,沒有表態,隻是順著他的話說道。
“就是因為要結婚了,所以才更要簽下這樣的協議,畢竟婚前財產屬於個人。”
她很清楚,隻有她真正的離開,謝俊博才會意識到她那天的話並不是氣話。
男人薄涼的目光盯著她,唇角漾出一抹冷笑,倒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利落的答應下來。
“好。”
楚雲惜順勢把筆遞給他。
謝俊博看了她一眼,壓下心中的不悅,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遞給她。
“這下應該消氣了吧?”
他伸手就要去摟她。
楚雲惜收回文件,避開了親昵的動作。
“我會把協議拿去公證處公證,到時候聯係你,還麻煩你配合一下。”
謝俊博的臉霎時沉了下來,“你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
楚雲惜沒有回答,隻是寶貝似的把文件放進封存袋裏。
她的行為已經表明了一切。
謝俊博冷臉,居高臨下的盯著那溫靜的臉,唇畔帶著若有似無的冷意。
“楚雲惜,你不覺得你現在變得太物質,太虛榮了嗎?”
楚雲惜抬眼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眸,並不介意他給她扣上的帽子,悠悠開口。
“現在已經不是有情飲水飽的年代了,權利和金錢才是生活的補品。”
男人的愛變數太大,唯有物質和金錢,永遠不會欺騙人。
謝俊博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楚雲惜拿起文件袋上樓,路過男人身側時駐足,“我這裏沒有準備你的晚餐,你自便。”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上樓。
謝俊博的臉色陰沉的駭人,離開時門摔得震天響。
楚雲惜並不介意把文件放進保險箱後,便去找外婆了,她想和外婆商量去都城的事。
母親離婚後沒多久就因為癌症去世,她那會兒還在上高中,跟外婆相依為命。
老舊的院子外影影綽綽的透出夕陽的輪廓。
老人家躺在竹編的躺椅上,欣賞著落霞的美景,“雲惜來啦?俊博呢?”
以往都是謝俊博陪她一起來看望外婆,幾乎每個周都是如此,從不落下。
楚雲惜不想讓她擔心,垂了下眼眸,故作平靜的回應。
“他在忙。”
外婆沉默了一瞬,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最終堅持要見謝俊博,她有話要對謝俊博說。
楚雲惜拗不過她,隻能給謝俊博打去電話。
那頭沒有接,她也沒有再堅持。
梳理了一下情緒後,她帶著笑轉身。
“外婆,他......”
剛才還在和她說話的老人家在落日的餘輝下安靜的閉著眼,她的手自然的垂落在躺椅一側,安詳的模樣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楚雲惜的心沒由來一慌,腦海裏浮現出她母親去世時的場景。
“外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伸手抓起她的手,手掌溫熱但是卻沒有一點回應。
救援人員到了後,告訴她對方是正常死亡,勸她節哀。
上一秒還在跟她說話的人,下一秒離開了,楚雲惜下意識給謝俊博打打電話。
隻是電話接通的時候,傳來的卻是陳佳佳的聲音。
“雲惜姐有什麼事,我和謝總正在趕往鄰市......”
幾乎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楚雲惜就白著臉掐斷了通話。
轉而給遠在都城的姐姐打去了電話,接通後她壓抑著聲音說了一句 。
“姐姐,外婆去世了。”
楚如瑜:“我馬上趕過來。”
電話掛斷後楚雲惜捂著臉蹲在外婆的屍體前,把臉埋進她逐漸僵硬的身體上,肩膀聳動。
她從未有一刻如此後悔。
為了謝俊博那樣的男人,放棄了愛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