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霍佑承微微一愣，隨即麵露譏誚，聲音冷極了：“我說了，她隻是新來的助理。”

楚絮一言不發，她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霍佑承。

“今天是我不對，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至於何念念，你不喜歡她做我的助理，我就讓人事給她安排其他的工作崗位。楚絮，你是個聰明人，適可而止。”

霍佑承臉色有些難看，可還是耐著性子開口解釋。

楚絮起身，從大床的另一頭繞到霍佑承麵前。霍佑承指間的煙都快燒到煙蒂了，他都忘了吸上一口。

楚絮伸手，撫上男人的臉，動作緩慢輕柔，像是要記住些什麼。隨後，她抽走了霍佑承手中的煙，含在嘴裏吸了一口。

黑色卡比龍，細長一根，夾在霍佑承指尖，很好看，味道......

“咳，咳，咳。”

楚絮連咳了三聲，這是她第一次吸煙，原來是這種味道，很嗆人。

她不懂，這個東西，霍佑承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正當楚絮想要再嘗試一次時，手中的煙被霍佑承搶了回去。

“發什麼瘋，你在排卵期，抽什麼煙。”

霍佑承眉頭緊皺，聲音比之剛才更加的冷。

楚絮自嘲一笑，霍佑承關心的並不是她今天反常的舉動，被煙嗆了的不舒服，而是覺得她在今天吸煙，影響生孩子。

他一再強調跟那個女人沒關係，不過是跟他出差的新助理。

可助理跟著出差需要一起遊泳，還一起遊到酒店床上？

多麼可笑，有些話說多了不過是給自己難堪！

這一刻，看著眼前這個自己追逐了五年的男人，楚絮隻覺得身心俱疲。

她是真的累了倦了，想為自己活一次了。

楚絮拿起離婚協議書塞進霍佑承手裏，眼底平靜無瀾：“除了我們的動產和不動產，萬盛的股份我也要分一半。”

好大的口氣，霍佑承都要被氣笑了。

“萬盛一半的股份？霍太太，誰給你的勇氣和自信。”

霍佑承濃眉緊蹙，眼底滿是諷刺，挑眉看向楚絮的那一眼，更是如開刃的刀鋒，銳利逼人。

這一刻，楚絮在他眼裏，已經不是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妻子，而是生意場上的對家，冷漠無情。

楚絮心寒。

霍佑承永遠都不會知道，四年前她宮外孕，當時集團正二輪融資，她沒日沒夜的做方案找資金，根本就沒發現。後來大出血差點一個人死在醫院裏......最後，她被摘掉了一側輸卵管，另一側又嚴重堵塞，已經很難懷孕。

這些，霍佑承都不知道，他也不會想知道。

愛與恨，苦與澀，付出與得到，到如今，楚絮已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漫天飛雪，她的愛給誰都純粹熱烈，不是因為霍佑承好，而是她楚絮足夠優秀。

暈黃燈光下，楚絮的臉溫婉白/皙，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她試著站在霍佑承的角度規勸他。

“霍佑承，你不想給她一個名分嗎？我拿著我應得的，讓出霍太太的位子。你娶她，生個兒子，拿到老爺子手上的股權。我們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霍佑承冷嗤，盯著楚絮的眼神冷厲，聲音冰冷：“霍太太，我們是利益共同體，絕不可能離婚。”

說完，霍佑承拿了浴衣，起身去了浴室。

楚絮今晚鬧這一出，什麼興致都被敗光了。不過，他相信楚絮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隻是下一秒，身後再一次傳來楚絮的聲音，平靜中透著堅定。

“霍佑承，我是真的不想跟你過了，你好好想想吧。”

霍佑承關門的動作一頓，隨即沉著臉大步邁進浴室。

“砰”的一聲，浴室門被重重摔上，無聲的彰顯著男主人的不快。

楚絮眉心微蹙，霍佑承的盛怒在意料之中，她知道要萬盛一半的股份會很難，但她絕不會妥協......

十五分鐘後，霍佑承從浴室出來，楚絮已經上床安睡了，背對著浴室方向，大床空出好大一塊。

霍佑承知道楚絮並沒有睡著，他動作霸道的掀被上床，然後湊到楚絮耳邊，沉聲開口。

“楚絮，從一開始你就應該知道，在霍家不會有愛情。我不會有，你最好也別生出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繼續跟我一起並肩作戰，繼續做好你的霍太太。”

回答他的是楚絮清淺的呼吸。

霍佑承不再多說什麼，他相信經過一晚，楚絮會想明白。

......

早晨七點四十，霍佑承睜眼醒來，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西裝領帶，還有襪子。

隱隱的，樓下還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他嘴角微揚，很滿意這個與往日並沒有任何差別的早晨。他斷定，楚絮已經想明白了。

霍佑承心情不錯，洗漱後穿上楚絮準備好的衣服，打領帶時，他的濃眉卻緊緊皺起。

深紫色條紋領帶搭配淺紫色西裝，這麼跳脫俗氣，不像是楚絮的品味。

是故意的，想治治他，找回自己的場子？

霍佑承微一挑眉，繼續手上的動作，係好領帶。

女人偶爾的小惡作劇，隻要不出格，他願意配合。而且昨天，確實是他不對。

算是補償吧，也算是夫妻間的小情/趣。

今天仍是楚絮的受孕期，霍佑承竟開始有些期待了。

霍佑承穿戴整齊，下樓用早餐，餐桌上卻不見楚絮的身影，隻有傭人在忙碌。

“太太呢？”霍佑承問，他以為楚絮會和以前一樣，等他一起用早餐。

“太太一早就出門了，連早餐都沒用。”

聞言，霍佑承心中閃過一絲不快，他扔下筷子起身，準備去公司。

臨出門，似是想到了什麼，霍佑承低頭看了下領帶，沉聲問：“西裝領帶，是太太出門前放好的？”

“太太出門前沒準備，是......是我給先生準備的。”傭人低頭回答，察覺到先生的怒火，聲音輕如蚊呐，“先生，是有什麼不對嗎？”

此刻，霍佑承就跟吞了隻蒼蠅似的憋屈。

半響，他咬著牙出口吐出三個字：“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