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把殺父仇人當兒子疼了十五年，他要把我活活撕成碎片。

蕭寒割我的肉，說要讓我體驗他父親被我肢解時的痛苦。

最愛的女人林若雪扒光我的衣服當眾羞辱，說我連畜生都不如。

“我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蕭寒把刀插進我的肩膀。

“讓你看看什麼叫血海深仇！”

“你這個人渣！我要親手閹了你！”林若雪一口咬在我臉上，恨不得撕下一塊肉。

十五年父子情換來剜心挖肺，十年夫妻恩換來踐踏尊嚴。

從九天之上的神墜落到萬人唾罵的蛆蟲。

三年後，當我踏著三百具屍體重回人間時，

蕭寒，該你跪下了。

1

“啟動困魔陣！”

蕭寒的聲音如雷鳴般炸響，我正要開口宣布傳位的話語瞬間卡在喉嚨裏。

四周的空氣突然凝固，恐怖的束縛力從四麵八方壓來，將我死死鎖在原地。

“寒兒！你在做什麼？”我震驚地轉身，卻看到一張我從未見過的麵孔。

那是蕭寒，但眼中燃燒著十五年積壓的仇恨烈火。

“做什麼？”蕭寒緩緩走向我，每一步都踏得地麵震顫。

“顧玄辰，我在做我應該做的事！”

“李長老！王長老！趙長老！給我狠狠打這個劊子手！”

三道身影同時躍起，不是要製服我，而是直接朝我麵門轟來。

我想要避開，但困魔陣的束縛讓我動彈不得。

砰！第一拳砸在我的臉上，鼻血瞬間噴湧而出。

砰！第二拳擊中我的腹部，我痛得彎下腰。

砰！第三拳直接打在我的胸口，我感覺肋骨都要斷了。

“住手！蕭寒，你瘋了嗎？”我怒吼道。

“我剛才正要傳位給你！”

“傳位？”蕭寒走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將我的臉抬起來與他對視。

“顧玄辰，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我的師弟......蕭寒......”

“錯！”蕭寒突然一拳砸在我的太陽穴上，我眼前一黑，幾乎昏厥過去。

“我是蕭天的兒子！十五年前被你親手殺死的蕭天的兒子！”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蕭天......那個我十五年前除掉的惡霸？

“不可能......蕭天的兒子早就......”

“早就死了？”蕭寒獰笑著又是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沒錯，蕭寒確實死了！死在你殺我父親的那一夜！但蕭天的血脈沒有斷！”

“我改名換姓，潛伏在你身邊十五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我感覺天旋地轉。十五年前，蕭天在青雲山脈作惡多端，強搶民女，殺害無辜。

我親自出手除掉了他，但我記得他的兒子在那場戰鬥中也死了......

“你是怎麼......”

“怎麼活下來的？”蕭寒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整個人提起來。

“因為有人救了我！有人給了我新的身份，新的麵孔，讓我能夠接近你。”

“讓我能夠在你最信任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他說著，一膝蓋頂在我的腹部。劇痛讓我差點吐出來。

“十五年了！”蕭寒的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十五年來，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個夢，就是夢見我父親被你斬首的那一刻！”

“夢見我母親因為失去丈夫而哭瞎雙眼！夢見我在血泊中發誓要報仇的場景！”

“蕭天是惡霸！他死有餘辜！”我忍著痛怒吼道。

“惡霸？”蕭寒瘋狂地笑了。

“在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偽君子眼裏，誰不是惡霸？”

“我父親隻是想要一塊立足之地，隻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但你們呢？”

“你們打著正義的旗號，殺人放火，毀滅別人的家庭！”

2

“他強搶民女！殺害無辜！這些你都忘了嗎？”我聲嘶力竭。

“忘了？”蕭寒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用力一掰。

哢嚓一聲，我的小指被掰斷了，劇痛傳遍全身。

“我什麼都沒忘！但那又怎樣？”蕭寒的臉幾乎貼在我的臉上。

“就算我父親是惡魔，那也是我的父親！你殺了他，我就要殺了你！”

“這就是血仇！這就是天理！”

台下爆發出震天的嘩然聲。

弟子們震驚地看著這一切，他們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

“師父！”我的徒弟李明想要衝上來，但被其他人攔住了。

“不許過去！”王長老喝道。

“宗主勾結魔族，李明，你不要被他騙了！”

“什麼？”李明愣住了。

“師父勾結魔族？不可能！”

蕭寒鬆開我，從懷中取出一堆東西扔在地上。

那是幾十塊傳音玉簡和黑色符咒，散發著濃鬱的魔氣。

“看見了嗎？鐵證如山！”蕭寒高聲說道。

“顧玄辰暗中勾結魔族，出賣宗門機密，準備裏應外合滅掉正道！”

“不可能！這些都是偽造的！”我掙紮著說道。

“偽造？”蕭寒蹲下身，又抓住我的另一隻手。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上麵有你的神識印記？”

他說著，又掰斷了我的無名指。

骨頭斷裂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蕭寒！你住手！”

“我住手？”蕭寒站起來，一腳踩在我的胸口上。

“顧玄辰，你殺我全家的時候，有人叫你住手嗎？”

“我沒有殺你全家！我隻殺了蕭天！”

“隻殺了蕭天？”蕭寒的腳用力踩下去，我感覺胸骨都要碎了。

“我母親呢？她因為失去丈夫而發瘋，最後撞死在牆上！我妹妹呢？”

“她才五歲，因為沒人照顧活活餓死！”

“還有我的叔伯兄弟，因為蕭家的名聲被你毀了，一個個都死於非命！”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蕭寒又踩了一腳。

“你當然不知道！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正道宗主，怎麼會在乎螻蟻的死活？”

“殺了一個人，就以為萬事大吉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蕭寒，住手！”

所有人都轉頭看去，林若雪穿著一身白衣，匆忙跑上高台。

她的臉色蒼白，眼中含著淚水。

“若雪！”我如見救星。

“快阻止他！蕭寒瘋了！”

但林若雪沒有看我，而是直接走向蕭寒。

“蕭寒，你答應過我，不會在眾人麵前折磨他的。”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若雪和蕭寒......他們之間有什麼約定？

“抱歉，若雪。”蕭寒溫和地對她說道。

“但是看到他，我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十五年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壓下去的。”

“蕭寒，你們在說什麼？”我拚命想要理解眼前的情況。

“若雪，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若雪這才轉過身看著我，那雙曾經充滿愛意的眼中，現在隻有複雜的痛苦。

“玄辰，對不起。”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我早就知道蕭寒的真實身份。”

3

“什麼？”

“三個月前，蕭寒找到我，告訴我了一切。”林若雪的淚水開始滑落。

“他讓我選擇：要麼和他合作扳倒你，要麼看著我的族人全部死去。”

“你的族人？”

“我的家族三千多人，現在都在蕭寒手裏。”林若雪痛苦地閉上眼睛。

“如果我不配合，他們就會......就會全部死掉。”

“若雪......你怎麼能相信他？蕭天就是個惡霸！蕭寒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林若雪突然大聲喊道。

“我知道蕭天是惡霸！我也知道你殺他是對的！但是玄辰，三千條人命啊！”

“三千個無辜的生命！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所以你就要出賣我？”

“我沒有出賣你！”林若雪跪了下來。

“玄辰，蕭寒說了，隻要你認罪，隻要你承認勾結魔族。”

他就會放過你，也會放過我的族人。”

“認罪？認什麼罪？我沒有勾結魔族！”

“你沒有，但現在你必須有！”蕭寒重新踩在我的胸口上。

“顧玄辰，這是你欠我們蕭家的！當年你殺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我殺蕭天是為了正義！”

“正義？”蕭寒哈哈大笑。

“正義就是你殺我全家的理由？好！那我現在也要用正義殺了你！”

“我的正義就是血債血償！”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我父親的佩刀，十五年來我一直帶在身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親手殺了你！”

匕首的刀尖抵在我的喉嚨上，冰冷的觸感讓我渾身顫抖。

“但是現在殺了你太便宜了。”蕭寒突然收回匕首。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體驗失去一切的絕望！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蕭寒，你夠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太上長老蒼老緩緩走上高台，他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師祖！”我如抓到救命稻草。

“您來得正好！蕭寒是蕭天的兒子！他是來報仇的！”

蒼老看了我一眼，然後轉向蕭寒。

“蕭天的兒子......原來如此。”他歎了口氣。

“難怪我總覺得你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

“蒼老前輩，您早就知道了？”蕭寒問道。

“猜到了一些。”蒼老點了點頭。

“但我沒有阻止。”

“什麼？”我震驚地看著師祖。

“您知道他的身份還不阻止他？”

“為什麼要阻止？”蒼老的聲音很平靜。

“孩子，血債確實要血償。”

“當年你殺蕭天，雖然是為了正義，但也確實毀了蕭家滿門。”

“現在蕭寒要報仇，也算是天道輪回。”

“師祖！您怎麼能這樣說？”

“我隻是在說實話。”蒼老搖了搖頭。

“顧玄辰，你以為正義就能掩蓋一切嗎？你以為殺了一個惡人就萬事大吉了嗎？”

“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那您的意思是，要讓蕭寒殺了我？”

4

“不。”蒼老看向蕭寒。

“蕭寒，血仇可以報，但不能在我青雲宗的地盤上明目張膽地殺人。”

“你有什麼計劃，說出來聽聽。”

蕭寒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很簡單。廢掉他的修為，然後把他交給魔族。”

“魔族？”我心中一寒。

“蕭寒，你真的勾結了魔族？”

“沒錯！”蕭寒毫不掩飾。

“為了報仇，我什麼都可以做！”

“別說勾結魔族，就算是與惡魔簽約，我也在所不惜！”

“你瘋了！勾結魔族就是背叛整個人族！”

“背叛人族？”蕭寒的臉扭曲得完全不像人。

“顧玄辰，你還有臉說這話？當年你殺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也是人族？”

“有沒有想過我們蕭家也是人？在你眼裏，我們算人嗎？”

“蕭天作惡多端......”

“夠了！”蕭寒一拳砸在我的臉上。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今天，你必須死！但在死之前，我要讓你嘗遍痛苦！”

他轉向台下的弟子們。

“諸位同門！這個顧玄辰勾結魔族，背叛正道！”

“現在證據確鑿，我提議立即廢掉他的修為！”

“廢掉宗主？”

“不可能，這一定是誤會！”

“但是證據......”

弟子們議論紛紛，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這時，蕭寒高舉那些偽造的證據。

“看看這些！傳音玉簡上的神識印記，魔族的聯絡符咒！”

“還有林若雪師妹的人證！顧玄辰就是叛徒！”

“我親眼看到宗主與魔族密會！”林若雪站起來，雖然淚流滿麵，但聲音很堅定。

“為了青雲宗的安全，為了正道的清白，我必須說出真相！”

她的話如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我內心最後的防線。

“很好。”我慘笑一聲，不再掙紮。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