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堂上紅綢高掛，賓客滿座。

我握緊紅綢，看向一旁大紅喜服的孟承安。

十年了，我陪著他從一個落魄書生成為權傾朝野的丞相。

今日，終於要成為他的妻。

禮官高喊：

「夫妻對拜——」

我緩緩俯身，喜堂外卻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林瑟瑟扶著侍女春桃的手，踉踉蹌蹌地闖了進來。

穿著一身與我別無二致的嫁衣。

「表哥......」

她臉色蒼白，聲音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孟承安立刻鬆開喜綢，轉身扶住林瑟瑟，眉頭緊鎖：「瑟瑟，你怎麼來了？」

林瑟瑟卻掙開孟承安，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姐姐，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隻求......你能讓表哥圓我一個心願。」

她抬頭時，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下：「讓我......也穿一次嫁衣......」

賓客們竊竊私語，目光在我和她身上來回打量，滿是譏諷。

「這、這成何體統！」

「聽說丞相夫人是個孤女，無父無母，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才攀上高枝......」

「林姑娘雖然家道中落，但到底出自大家門戶，可惜身子弱，不然哪輪得到別人？」

譏諷的話刀一樣刮過耳膜。

我深吸一口氣，緩步上前，淡聲道：

「你與承安是嫡親兄妹，不合禮數。若表妹實在想嫁，明日我幫你尋一個便是。」

林瑟瑟麵色一白，抖著身子往孟承安懷裏縮，淚眼婆娑：

「姐姐是不是討厭我？我並沒有其他意思，姐姐不願，我不提就是了......」

孟承安眼神瞬間冷下來：「虞緋，瑟瑟隻是想了卻心願而已。」

我心下鈍痛，死死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