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啪嗒一聲。

玉牌被林青青踩在腳下。

“這麼劣質的東西，不會硌壞了我的手工羊皮鞋吧！”

我拚命推開人群，瘋了一樣撿起玉牌。

林青青唉吆一聲險些跌倒，被顧琛牢牢扶住。

他怒不可遏。

“道歉！”

“你是不是嫉妒青青？故意想破壞我的訂婚！一個廉價的玩意兒值得你這麼發瘋？”

把碎片仔細包好。

麵對顧琛的自以為是，我不想再忍。

“我已經結婚了。對破壞你的訂婚沒有絲毫興趣。”

“老公是土大款，對我很好，願意為我花錢！”

“不像我的前男友，吃我的，花我的，嫌棄我買的禮物廉價上不了台麵！”

以前省吃儉用攢了五萬塊錢，給顧琛買了一把雲杉玫瑰木吉他，被他隨手扔在廣場垃圾桶邊。

他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幹淨指尖，對朋友說。

“什麼破爛兒，還沒我給青青買的一頓下午茶貴。”

顧琛臉色麵沉如水，怔愣片刻。

沒錯。

我的每一個字都是在罵他。

昔日，顧琛在廣場賣唱被人奚落嘲諷，我是能捏緊拳頭為他拚命的。

此刻，無數惡毒的咒罵在胸中翻騰，傾瀉而出。

他越痛苦，我越快樂。

3.

宋家的司機在酒店入口拉開車門，請我上車。

顧琛扯住我不肯鬆手。

朋友們試圖勸說顧琛回到訂婚現場。

“顧少，訂婚儀式還進行著呢。就這麼撇下青青不管啦？”

顧琛下頜繃緊，一言不發。

砰地一下關上車門，雙手將我罩在車門上。

“把剛才結婚的話收回去。”

“給青青道歉，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曲起膝蓋狠狠踹了他一腳。

趁他吃痛鬆手，我立刻鑽進車裏，不屑道。

“你的原諒不值錢！留給你的未婚妻吧！”

結束了一天的鬧劇。

我在醫院照顧了宋景瀾三天。

醫生說，多和病人講講話，講一些有趣的事，尤其是刺激他的回憶，說不定能令他轉醒。

可我並不了解宋景瀾。

他這個人連日記都不寫。

唯一在宋宅找到是本風景畫冊。

我的人生也沒什麼趣事。

耳朵不好，怕被人嘲笑，很長時間才學會說話。

本以為和顧琛兩情相悅，沒想到泥潭深陷。

媽媽從孤兒院領養了我和妹妹。

她和妹妹總是生病。

熟悉的消毒水味兒，撫平了我的焦躁。

絮絮叨叨講述境況，我趴在病床前睡著了。

朦朧中，一雙溫暖的手，像媽媽般在撫摸我。

醒來後，蒼白俊秀的宋景瀾依然昏迷。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轉頭在樓梯拐角碰見了顧琛。

他掐滅了煙頭，眼神微眯，一把將我按在牆壁上。

“你耳朵又出問題了？那個土大款對你也不怎麼樣，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

“土豪包你花了多少錢？一千萬，一個億？”

“開個價吧，我出雙倍，包你當我的情人！”

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我已經結婚了。一門生意不能賣兩家。我得有契約精神。”

“裝窮也好，跟蹤也罷。我沒時間和你這種富家公子玩遊戲。”

“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耽誤我掙錢。”

顧琛臉色鐵青，手掌握成拳，瞪著我好久。

就在我以為他要動手打我，我猛地閉上了眼，狠狠推了他一把。

顧琛見我的動作後，臉色愈發難看。

他胸膛劇烈起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