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清雖然膽小懦弱,但求生欲極強,昨天晚上那副嚇破膽的樣子,更像是怕死到了極點,怎麼會突然就有勇氣自盡了?
他不動聲色地離開了人群,悄悄繞到了大理寺後院的停屍房。
負責驗屍的老仵作正準備收拾工具離開,見到陸楓進來,有些意外。
“陸大人?您怎麼來了?宋公子的屍體已經檢驗完畢,確實是自縊身亡,脖頸上的勒痕清晰可見,沒有其他外傷。”老仵作恭敬地說道,以為陸楓是來確認驗屍結果的。
陸楓關上門,走到仵作麵前,壓低了聲音:“老先生,你跟我說實話,宋子清,真的是自縊那麼簡單嗎?”
老仵作渾濁的眼睛看了陸楓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聲音壓得更低,幾乎隻有兩人能聽見:
“陸大人,您是明白人,老朽也就不瞞您了。”
他湊近陸楓,神情凝重:“宋公子脖子上的勒痕是後麵加上去的。他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用極陰柔卻又霸道無比的內力,隔空震碎了五臟六腑!斷氣之後,才被人偽裝成上吊自盡的樣子。”
老仵作的聲音在寂靜的停屍房裏回蕩,帶著一絲寒意。
“殺人滅口,好狠的手段!”
陸楓心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對老仵作點了點頭:“多謝老先生告知,此事還望您守口如瓶,就當從未發現過。”
老仵作連連點頭:“陸大人放心,老朽在大理寺幹了一輩子,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有數。這驗屍文書,還是按照自縊寫的。”
陸楓嗯了一聲,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陰冷的停屍房。
回到大理寺前院,氣氛已然輕鬆了許多。醉花樓的案子以宋子清“畏罪自殺”告終,卷宗正在快速整理歸檔,準備上報。不少同僚看到陸楓,都圍了上來,臉上帶著笑意。
“陸大人,恭喜恭喜啊!這麼棘手的案子,被您三下五除二就給破了,真是年少有為!”
“是啊陸大人,這次您可是立了大功了!黃大人剛才還誇您呢!”
“今晚鬆鶴樓,陸大人可得請客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恭維著,劉小刀也在一旁擠眉弄眼,顯然也很高興。
畢竟案子結了,意味著賞錢也快下來了。
陸楓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一一應付著:“哪裏哪裏,都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我一個人可不敢居功。”
他心裏卻在冷笑,破案?不過是找了個替死鬼,真正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甚至可能就在這大理寺,或者京都的某個角落,冷眼看著他們這些“破案功臣”呢。
應付完眾人,陸楓找了個借口,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喧囂,他才長長舒了口氣。
他走到桌邊坐下,下意識地將手伸進懷裏,觸碰到了那個溫潤的物體——傳國玉璽。
就在他指尖觸碰到玉璽的瞬間,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流,仿似冬日裏的一縷陽光,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流入體內,滋潤著他的四肢百骸。
同時,他能感覺到,玉璽表麵那古樸的紋路,似乎比之前亮了一絲絲,雖然極其細微,但絕非錯覺。
這是......玉璽有反應了?
陸楓心中一動。自從得到這玉璽,除了老黃神神叨叨說它認主了,他自己根本沒搞明白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用。
可現在,就在這案子“了結”之後,玉璽竟然有了如此明顯的變化!
難道......這玉璽的作用,跟破案有關?隻要成功偵破案件,就能激活玉璽的某種力量?
這個猜測讓陸楓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留在大理寺,除了能“苟”之外,似乎又多了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搞清楚這個金手指的真正用法!隻要不斷破案,或許就能一點點揭開玉璽的神秘麵紗,甚至從中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
想到這裏,陸楓原本因為宋子清被滅口而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管他什麼幕後黑手隻要不直接威脅到自己的小命,那就先放一邊。
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大理寺這個平台,繼續破案繼續激活玉璽!
正思索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陸大人是我,劉小刀。”
“進來。”
劉小刀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笑:“陸大人案子結了,賞錢估計很快就能批下來。
還有件事曉月姑娘說她準備離開京都了,托我來問問您要不要去送送她?”
曉月要走了?陸楓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雖然利用了人家妹妹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而且他也想看看這個經曆了喪姐之痛,又被卷入如此風波的女子現在怎麼樣了。
“走吧一起去送送。”
兩人很快來到城南那處偏僻的民居。
曉月已經收拾好了簡單的行囊還是那身洗舊了的粗布衣裳,臉上卻比之前多了幾分生氣少了些許哀戚。
見到陸楓和劉小刀曉月連忙上前行禮:“陸大人,劉大哥,多謝你們為我姐姐討回公道。”
即便她知道宋子清未必是真凶但大理寺既然已經結案,對她而言也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陸楓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掛懷。以後有何打算?”
曉月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茫然:“還沒想好,或許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吧。”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曉月便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她仿似想起了什麼,從隨身的小包袱裏拿出一個用青色布巾包裹著的小東西,遞到陸楓麵前。
“陸大人,這個是我姐姐留下的一點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我留著也沒用了。您為了姐姐的事情費心勞力無以為報,這個就當是我一點心意還望您不要嫌棄。”曉月的語氣很誠懇。
陸楓看了一眼那包裹得整整齊齊的布包,也沒多想便伸手接了過來:“你有心了一路保重。”
曉月再次對兩人行了一禮然後轉過身,背著小小的行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巷子的拐角,很快消失不見。
陸楓掂了掂手裏的布包入手不重,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他隨手將布包塞進懷裏也沒太在意。
此刻他更關心的,是懷裏那塊微微發熱的玉璽,以及下一個能讓它再次產生反應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