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離開後,我去醫院看望爺爺。
看著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氣息孱弱的爺爺,我心痛到不能呼吸。
爺爺剛轉醒,看到我來,渾濁的眼中閃著希望:
“我這樣有沒有......嚇到茜茜......她沒來,是去......抓壞人了嗎?”
我眼圈一紅,差點哭出聲來,隻是低著頭死死咬緊牙關不說話。
臨床的大爺卻一腳踹在爺爺的床頭:
“你個倚老賣老訛詐別人的老不死的好意思說?還想訛詐我們市的慈善家?要不是你那孫媳婦是個好人,你這老畜生就得逞了!”
爺爺本就骨折的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可他卻顧不得疼痛,震驚無助地看著我:
“乖孫,他說的......什麼意思......爺爺沒......”
看著麵前瘦弱無助又遍體鱗傷的爺爺,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我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父母,是爺爺賣粽子把我帶大的。
可曾經為我遮風擋雨的爺爺,現在卻蜷縮在床上受人欺辱。
我強忍住哽咽,向周圍的人瘋狂解釋,可無人相信。
剛剛的大爺大聲提議:“萬一這老頭訛我們怎麼辦!大家夥搭把手把他扔出去!”
我奮力把他們推開,但響應的人多,不一會兒我就被按在地上。
隻能嘶吼著又絕望地看著那些大爺大媽,粗魯地將爺爺的呼吸機拔掉。
“吵什麼呢!這是醫院,都老實點!”
一聲嗬斥,病房內安靜下來,隻剩下爺爺艱難的吸氣聲。
“我難......受......”
我被人鬆開,看清來人是警察後,我上前祈求他們:
“他們欺負我爺爺,拔了我爺爺的呼吸機,這是故意殺人啊警察同誌!求求你們幫幫我!保護我爺爺!”
話還沒說完,我卻被狠狠地推開,為首的警察拿出一張紙展現在我麵前:
“看清楚,這是拘捕令,你爺爺現在要即可入獄!”
我拚命地阻攔他們:“你們這是違背流程!我爺爺剛做完手術!按照流程要等到他身體好轉你們才能把他帶走!”
兩個小警察架住我,不管我怎麼喊冤他們也不肯停止動作。
爺爺被強行帶走,雪白的地板上到處都是血印。
我無力地坐在地上,小警察搖了搖頭,對我說:
“我們也沒辦法,上麵有人下了死命令。”
我瞬間想到許茜,連忙給她打去電話。
過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我急切地開口:
“爺爺的傷還沒好!你們怎麼能現在就把他拘捕!求求你了,讓爺爺先接受一段治療好嗎?”
妻子慵懶著的沙啞聲傳來:
“隻是先控製起來免得他壞事!誰讓他賣五毛的粽子影響顧少生意了?顧少最近正值繼承集團的考察期,等他繼承了公司,我自然會申請減刑......”
妻子不堪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我強忍惡心,低三下四地哀求:“爺爺的身體撐不住的......”
可話還沒說完,那頭的妻子便不耐煩地打斷我:
“撐不住就去死!臭老頭死了就死了!早死早超生你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