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始?!
這幾個字不是商量,像是命令。
現在的沈白洲是最新財富榜上的三甲王,他有這個實力。
不過她宋阮不稀罕,她話都沒有,直接用眼神拒絕。
路燈昏暗,卻暗不過宋阮眼底的清寒,沈白洲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宋阮......”
後麵的話頓住,她手腕處清晰的硌痕讓他不由低頭,那處碗大的傷疤刺痛他的眼睛。
這塊疤是為他烙下的。
生生的鐵烙,到現在他還記得烙鐵燒焦皮膚的氣味,還有那滋拉拉的聲音。
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和宋阮去國外旅行遇到了幾個流氓,他被那些人搶劫還遭遇了毆打,甚至用烙鐵要燙他。
宋阮帶著警察趕到的時候,那些人正好要把烙鐵往他身上烙,她撲了過去,那烙鐵就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是從小嬌養到大的,磕碰都沒有過,皮膚更是細白嫩養的如同嬰兒一般,看著她燒焦灼的皮肉,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凶她,“誰讓你過來的?”
她那麼怕疼的人卻沒哭,還調皮的笑著,“我勇不勇敢,寶寶你趕緊誇誇我。”
看著她強忍疼痛的樣子,沈白洲再也說不出話來,也不敢看她的傷口第二眼,她卻捧著他的臉,“沈白洲你是我宋阮的男人,我愛你,別說為你燙一下就是拿命換你,我都願意......”
那一刻,沈白洲是愧疚的,自責的,也或許是從那一刻起他自以為不會對她生的愛已悄悄生了根。
他後來幫她聯係過整形植皮醫生,想把這個疤去掉,可醫生說烙的太深,去掉了還是會有印跡,而且這過程很痛苦。
“沈白洲,這個疤是我愛你的印章,我要永世保留,”宋阮最後用這個宣言把這個疤留了下來。
隻是如今,這疤不是愛,而是提醒著宋阮她有多愚蠢。
“是不是硌手?”宋阮將沈白洲眼底的痛意盡收眼底,戲謔著也把手抽回。
“宋阮,你能原諒我嗎?”沈白洲這張高冷的臉,難得露出愧色。
時隔五年他才來找她,不是他才想起來,而是他沒有底氣。
可他還是來了,隻因前段時間聽到有人聊起她,說是頤城有個女人叫宋阮在玩命的賺錢,為了想拿下西城的地一晚喝三場,當場喝吐了血。
宋阮靜默的看著他,而後輕聲問道:“原諒你什麼?”
五年前她在地下停車場親耳聽到他和簡禾的對話,讓她連質問他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她窩囊也不是她慫,而是她主動上的勾,是她追的他。
從停車場離開後,她出了車禍,雖然不嚴重但她還是躺進了手術室。
醫生問她的那句話,她現在還記得,醫生說,“胎兒已經三個月了,發育的很好,確定不要了嗎?”
她看著頭頂白熾的燈光,耳邊是簡禾的那句回來三個月了。
她剛懷孕的時候狀態很不好,胎像不穩隨時會流產,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都沒敢告訴沈白洲,怕他歡喜後失望。
她忍著懷孕的各種反應,小心的養胎護胎,直到三個月胎像穩定,醫生說寶寶一切都好,她才迫不及待的想給他歡喜。
可他呢?
陪著白月光,還說她不配生他的孩子。
縱使這樣,在回答醫生之前,她還是拿起手機給沈白洲打了個電話,“沈白洲你在忙嗎?”
最近他很少回家,其實這三個月他都很少回去,她當他是開發新項目忙,卻不知道他都在陪簡禾,所以她懷孕難受他都沒有發現。
“有事趕緊說,”他的態度冰冷,而且十分不耐。
她的喉嚨像是被扼住,這時她其實已經不用問了,不過她還是開了口,是替肚子裏的寶寶問的,“如果我們有寶寶了你會要嗎?”
電話那邊沉默,“宋阮,你真傻還是在裝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麼話不用明說的。
她掛了電話,淚水順著眼角沒 入了發間,她顫抖的閉上眼,對醫生低低道:“開始吧。”
手術她沒用麻藥,她清醒的疼著,隻為刻骨銘記。
宋阮的反問讓沈白洲無以回答,有些錯怎麼能原諒?
他也是今天聽到她去醫院做檢查才讓人查了她的病曆,才知道她五年前流掉過他們的一個孩子。
那是他們的孩子,她竟然都沒跟他說一聲便自己打掉了。
她真夠狠的。
沈白洲眼中的愧疚被寒意取代,“西城的地我給你,你回來我身邊。”
說他財大氣粗,還真是實打實兌現,那可是幾個億啊。
宋阮笑了,隻是笑不達眼底,“真的啊?!”
看著她歡喜的樣子,沈白洲下頜緊繃,“你答應了?”
宋阮今天穿的是高跟鞋,站的久有些累了。
她身子往後倚在了牆壁上,身體的柔 軟曲線自然流暢,嫵媚又風情,“你這是第三個還是第四個對我這樣說的了......你說我要答應誰好呢?”
她不鹹不淡的語調透著炫耀,落在沈白洲眼裏便像紮了刺。
“沈總,凡事都要論先來後到,你不是第一個,我憑什麼答應你?”宋阮的聲音很輕,卻又很重。
空氣猝然凝滯,巷子裏的風更大了。
她表麵上看著對他溫和客氣,一口一個沈總,可隻要開口就會往他心上捅刀子。
沈白洲知道想讓她原諒沒有那麼容易,可是他不想她這般作賤自己,“宋阮,你為了拒絕我,也不用這麼拉低自己。”
拉低?!
他終是信了那些傳聞......
宋阮臉上笑意放大,出口卻是更加刻薄尖銳,“沈白洲,回頭草都吃,是你家裏那位滿足不了你,還是你骨子裏犯賤了?”
她罵的很粗,也很野。
沈白洲卻是第一次聽到,竟沒有什麼不舒服,看來她罵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