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清擋在門前,擺明了是不讓陳漸進去。
看著挽著陳漸胳膊的曹雪,曹長清眼眸中的一貫的平靜再也無法保持。
握著佩劍劍柄的手逐漸收攏,青筋暴起,眼神愈發陰沉。
陳漸也不想自討沒趣,接過令牌淡淡道:“好,多謝曹都尉。”
轉身欲走時,曹長清的眼神中帶著戲謔道:“陳賢弟,其實也不必勉強,若是不行就算了。”
陳漸微微欠身:“陳某是太守大人新聘請的幕僚,長陽事務也是在下分內之事,不必推脫。”
嗬......
看著陳漸轉身離去的身影,曹長清心中冷笑一聲,眼眸中盡是冷意。
賤民!該死的賤民!
狠狠地瞪了一眼陳漸的背影,曹長清轉身進了屋子。
曹太守輕抬了一眼眼眸道:“長清啊,剛剛是誰來了?”
“伯伯,是陳漸和雪兒來了。”
曹長清恭敬的一欠身。
“哦?他倆什麼時候混到一起去了?”
曹太守埋頭批閱公文,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伯伯,有句話,長清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長清依舊躬身站在下麵沒有離開,雙眸盯著曹太守批改公文,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但講無妨!”
“伯伯前日托我給雪兒找的先生已經找到了,隻是雪兒與陳漸賢弟閑逛甚歡,這上課的日子是不是可以往後拖一拖?”
“胡鬧!”
曹太守猛然抬起頭來,將手中毛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眼眸瞪得滾圓。
“怎能因玩樂耽誤學習?去把雪兒叫回來,從今天起開始上課,一切行程都聽先生的。”
“好,伯伯,我這就去!”
曹長清轉身的瞬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嗬嗬,就憑你一個鄉下的賤民,也敢勾搭雪兒?
看我怎麼弄死你。
在曹長清離開後,曹太守眉頭緊鎖的看著放在桌案上的指南針,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悅。
陳漸此子,倒是個人才,隻是他跟雪兒走的這麼近......
難道,是想走捷徑不成?
想到這裏,曹太守的眼神徹底陰沉下來。
他需要的幕僚是一個有出色能力會辦事,忠心耿耿的賢才,而不是溜須拍馬靠關係上位的小人。
曹太守朝身邊侍衛招了招手:“過來,去看住二小姐,沒事不要和陳漸接觸!”
“是!”
......
“誒誒誒,你們拉我做什麼?我才不要去讀書,我要和陳漸去逛一逛。”
曹雪對侍衛怒目而視,十分不情願。
“抱歉二小姐,這是太守大人的命令,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侍衛瞥了一眼陳漸,拉著曹雪道:“另外太守大人吩咐,您從今天起就和先生讀書,沒事不要和陳幕僚接觸。”
“為什麼啊?”
曹雪頓時瞪大眼睛,嘟起嘴巴:“我才剛從邊城回來,就不能等些日子麼?”
一旁的陳漸聽著二人對話,心中了然。
曹太守特意交代,要曹雪和自己少接觸?
難道是......
陳漸的腦海中頓時閃爍出曹長清的身影。
“二小姐,你還是聽太守大人的吧,我自己去城外看看就是了。”
“那,那好吧!”
曹雪嘟著嘴巴,不情不願的跟著侍衛離開:“那,陳漸,你有空了來書堂找我玩哦。”
曹雪和侍衛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路的盡頭,陳漸搖搖頭,走向城外。
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一下難民的情況才是。
長陽城外,賑濟司。
在一座吵吵嚷嚷的廟宇中,李維登記著難民的資料,眉頭緊鎖。
唉,這十幾萬難民如何安置啊?
為了維護秩序,長陽的守軍投入了八成依舊不夠,而且糧食迅速見底。
就在李維愁的不知所以的時候,一塊令牌出現在他眼前。
“敢問這裏可是賑濟司?”
李維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幹淨的臉龐。
“是,你是?”
“在下太守帳下幕僚,陳漸,特來處理難民事務。”
“原來如此,快請快請!”
李維不過是長陽的一個底層官吏,原本收容難民是曹都尉的職責,卻被全部推到他身上。
人家是太守的親戚,無奈的李維隻能忍氣吞聲。
恭敬的將陳漸讓到廟宇後院,李維歎了口氣:“陳大人,這些難民,難啊!”
陳漸一路走來,自然也觀察到了這些難民的情況。
三五十人聚在一起成為一個小團體,平日裏在街道上堵著人要飯,時不時的還會起衝突。
不僅占用了大量的街道麵積,對長陽的治安威脅也很大。
守軍隻能驅趕或者嗬斥,但也治標不治本。
如果長此以往下去,長陽隻怕會被這十幾萬難民攪亂的天翻地覆。
屆時北蠻來襲,恐怕長陽都難以組織起來有效的抵抗。
“陳大人,太守大人那邊怎麼說?現在長陽府庫的銀兩和糧食莫說支應難民了,就算是翻三倍都不可能救濟這些難民!”
李維不住的搖頭歎氣。
“李大人,敢問這長陽,有沒有正在進行沒有完工的大工程?”
陳漸詢問道。
“嗯?”
李維不明所以,沉吟了片刻:“這......城南有一個大型瞭望塔還隻有一個地基,由於缺少人手就沒有再進行。”
“陳大人,您問這個做什麼?”
陳漸聽聞,點點頭,心中一個計劃逐漸成型:“李大人,你貼出告示,征集民夫修建瞭望塔,每月支付工錢或者相應的糧食。”
“這個,叫以工代賑!”
如果放任這些難民在長陽混吃等死的話,那長陽就算再富有也遲早有一天會被拖垮的。
隻有讓這些人自食其力,才能真正融入長陽,成為長陽的勞動力。
經過陳漸的解釋後,李維頓時眼前一亮:“好辦法啊陳大人,不愧是太守大人的幕僚,這計策,妙!”
“屬下這就去辦!”
“但是......”
走到門口,李維忽然又停住腳步,有些為難的開口道:“陳大人,長陽府庫的餘糧並不算多,支應這麼多難民隻怕是......捉襟見肘。”
“糧食的事情......有了!”
陳漸眼珠微微轉了轉,一條妙計頓時浮上心頭:“府庫無糧,豪紳手中頗有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