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上次你說的婚約,我答應了。”沈卿卿握緊了手機,目光落在底下的繁華夜景。
此刻,她正在A市最高的寫字樓,秦華金融的最頂樓。
涼風拂麵,她,心如止水。
奶奶有些驚訝,再三確認,得到的都是她肯定的回答。
沈卿卿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怎麼不同意呢?
能嫁入秦家,那是高攀了。
就算對方,是個玩女明星,把自己玩到醫院,被醫生宣布以後恐怕不舉的浪D公子哥,又如何?
她不虧的。
秦家有不準離婚的規矩,嫁進去就是一輩子,就算得不到很多的愛,也能得到很多的錢。
她缺錢,不是嗎?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更何況,她追著江適五年,不也沒個好下場,隻得了一句舔狗的稱呼。
就在七個小時前,沈卿卿請了假,著急忙慌的趕去醫院。
有人給她打電話說,江適出車禍了,很嚴重。
她這一路小跑,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她帶著渾身的狼狽,衝進病房,卻見他們嘻嘻哈哈的在說笑。
而江適躺在床上,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沈卿卿有點懵,後知後覺才明白,他隻是腸胃炎住院,結果他的狐朋狗友故意嚇她,賭她沈卿卿對江適的緊張程度,能不能在半小時之內趕到醫院。
這樣的玩笑,沈卿卿笑不出來,當場翻了臉。
那是她第一次紅了眼,生氣離開。
她站在門外,深呼吸,卻聽見他們問,“真不去追啊,好像生氣了。”
“我可第一次看她跟你發火,奇了,原來沈卿卿也有脾氣。”
“阿適,去追吧。”
“追什麼,過不了一個小時,她自己會回來。”江適的聲音不以為然。
旁人看他這個態度,又追問,“你到底怎麼想的,就沈卿卿這種條件,不可能進你家門的。”
“你當阿適傻啊,會娶她?當初就是她自己追在阿適身邊噓寒問暖,阿適不過是沒拒絕罷了,她就真把自己當正牌女友了。”
“行了,你們哪那麼多廢話。”江適有些不耐煩。
“我聽說,你家裏準備給你介紹結婚對象,那怎麼還不跟沈卿卿說清楚呢,你這麼吊著人家也不好吧?”
還是有人說了句人話。
“再說吧,就算是條狗,在身邊轉五年了,你舍得丟?”江適皺眉。
旁人笑起來,“阿適,真有你的,不過也是,誰不知道沈卿卿就是咱南大最出名的舔狗。”
沈卿卿麵無表情的回了公司,繼續工作到深夜,用繁雜的工作逼得她冷靜下來。
當她撥通奶奶的電話前,便暗暗在心裏做了決定。
她不要江適了。
對,不要了!
沈卿卿吸了吸鼻子。
突然,暗處響起劃動火機砂輪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簇火苗,燃的煙絲滋滋作響。
沈卿卿一怔,循聲看去,在那簇火苗的昏光裏看見了大老板秦斯年的臉。
隻見他竟倚靠在角落的牆上,不知站了多久。
抬眸而來時,那好看的一雙眉眼寡淡而銳利,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且在這昏暗的光線裏,多了幾分凜冬霜雪的冷峻感。
沈卿卿頓時緊張,急忙整理好自己的狀態,見他叼著煙,淺淺吸了一口,吞雲吐霧間,漫不經心的問起,“這婚約,讓你這麼委屈?”
沈卿卿沒想到,秦斯年會跟自己說工作以外的話。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無性婚姻,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話一出口,暗自懊惱。
完了!
她怎麼就忘了。
秦斯年,是秦越的大哥!
她要是真嫁入秦家,成了他的弟媳,以後他想起這句話,要怎麼看她?
果然,男人像是被煙嗆了一口。
就著那冷風,全都嗆到他心肺裏。
他皺起眉,“什麼?”
沈卿卿已經紅了臉,低頭忙說了句:秦總,我下班了,明天見!
她說完,兔子似的跑個沒影。
沈卿卿是秦斯年的秘書,工作內容是隻負責安排好他的行程,以及處理好開會的準備事宜等等。
至於其他重要的,都是他的特助在處理。
進秦氏兩年了,他們說話的次數,除了工作交代,少之又少。
但沈卿卿記得,大四她要實習時,秦氏到學校招聘,總裁辦秘書月薪實習期五千的工作,吸引了很多人。
應聘的隊伍排了很長的一條隊伍。
來應聘的,也都是南大的大美女。
聽說總裁親自來選人,她們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跟天仙似得。
隻有沈卿卿素的隻穿了一件白T和牛仔褲。
她的馬尾高高紮起,臉上全是稚嫩青澀。
快輪到她時,她悄悄往裏看了一眼,隻瞧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把對方的履曆無情的丟在桌麵上,:出去!
那女孩是哭著出來的。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卿卿頓時無比緊張,以至於進去的開場白,都說的磕磕巴巴,引來HR的不滿,“你說話一直這樣?”
沈卿卿全程沒敢看秦斯年一眼。
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逼的人大汗淋漓。
其實後來她回想起來,也不覺得自己的應聘表現有多出色,可偏偏就是她收到了秦氏的電話,讓她準備到公司報道。
實習一年,畢業轉正一年。
如今,她進入秦氏,在他身側,已經算是第二年了。
但她每次和他單獨在一起,還是會很緊張。
也許是因為她的本分,因為她對他沒有肖想,也沒有在工作中出現過任何的錯誤,才導致她穩穩接下了這份工作。
沈卿卿本本分分的工作,斷沒有嫁豪門的想法。
她更是不敢妄想,秦家這樣深不可測的家庭。
也不知,奶奶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家定下什麼婚約。
但老太太提了又提,且臉上全是對秦家的信任。
也好。
能讓奶奶安心的離開,她也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