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他還能看出自己跟昨天穿了一樣的衣服,江雲初有點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的包落你車上了,錢和鑰匙都在包裏。”
所以呢?
季硯白不以為然的諷刺道:“你還能露宿街頭了不成。”
“差一點。”江雲初自嘲的說道:“多虧好心人收留了我。”
“好心人?”季硯白對這個好心人的身份持有懷疑,“好心人家裏應該有你換洗的衣服吧。”
“還是說,你去了別的地方?”他陰鷙的目光直愣愣的審視著她。
江雲初有點聽不懂的他的意思了,“你覺得我應該去了哪。”
“不該問你自己麼。”他好像篤定她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譴責她,“江雲初,別忘了你的身份,無理取鬧該有個限度。”
江雲初無聲的笑了笑,又是無理取鬧。
好像她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裏都是無理取鬧。
反正都要離開他了,還會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麼。
“聽季總說的,我好像去外麵找了男人。”江雲初自諷道。
季硯白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就等她自己親口說出來了。
“最好沒有。”他毫不掩飾的把嫌棄和惡心寫在了臉上,“我嫌臟。”
臟?
江雲初努力想表現的不在意,可心臟還是不受控製的抽疼了一下。
他一個在外麵包養情人的男人說她臟?
那他是有多幹淨?
“我也嫌臟。”江雲初不再忍受的反擊了回去。
四目相視,季硯白眼底是呼之欲出的怒火。
江雲初不管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她兀自說道:“鐘助理說我的包和手機在你這,感謝季總幫我保管,現在能還我了嗎?”
說真的,她都擔心昨晚他回去的半道上會把她的東西扔了。
畢竟同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也許這五年裏,他一直都在嫌她臟,所以在那個所謂的家裏,隻要有他看不順眼的東西,他說扔就扔了。
季硯白不為所動,包和手機就放在他的抽屜裏,他是等著她來拿,可她這個態度,他不想給了。
“工作時間,我不想跟你聊私事。”他又恢複了一臉冷漠的表情,“出去。”
江雲初就是來拿回包和手機的,拿不到,她隻能硬鋼到底,“我已經離職了,工作的事情跟你說不著。”
“你的離職申請,我已經退回去了。”季硯白不留餘地的說道。
江雲初看到了,可就算他把她的離職申請退了回來,不代表她就要繼續在這工作。
“回去換身衣服再來,別壞了公司的形象。”他再次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江雲初微微動了動唇,想說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多說無意,大多數時候,他是聽不懂人話的。
“我拿了包和手機就走。”江雲初立場明確。
季硯白全當她是妥協了,就把手機和包還給了她,但嘴上還是毫不留情的嫌棄道:“這個包別再用了,太廉價。”
“我之前不是給你買過麼。”
不說有多頻繁,每年兩個包肯定有。
除此以外,他也送給她不少珠寶首飾,可她從來沒有佩戴過。
江雲初拿回自己的包和手機,就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他的確送過自己好幾個包,但應該都是她給夏珊珊買的時候,順帶著給她買的包。
夏珊珊背的是限量款,她背的更像是配貨。
何必自取其辱呢。
“晚上稍微打扮一下,有個季太太的樣子。”季硯白淡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江雲初一時間都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今天又是十號了。
每個月十號,她都會跟季硯白一起回老宅吃飯,假扮那對‘恩愛’夫妻。
其實季家上下都知道,季硯白對她沒有感情可言,他們也從來都不是什麼恩愛夫妻。
剛開始是公公季言禮提出來的,後來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就像是在告訴季家的人,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還存在。
不過每個月的那頓飯,都讓她如鯁在喉。
江雲初想了想,回絕道:“晚上我就不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以往都是她提醒季硯白。
季硯白也察覺到了她反常的舉動,但他不會勸說,反而求之不得,“隨你。”
冷淡的兩個字,證明了他的不在意。
江雲初隨即離開了辦公室,她拿出手機想看看還有沒有電,畢竟一天一夜沒充電了,結果神奇的發現,電量居然滿格。
他幫她的手機充電了?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打開自己的包,她又覺得天塌了。
車鑰匙在包裏好好躺著,但車還停在幻夜的停車場!
如果沒有那裏的消費記錄,光是停車費,一天五百都下不來!
她來不及多想,趕緊打車去了幻夜。
公司洗手間。
財務部的女職員站在洗手台錢,邊洗手邊八卦的詢問小許,“江總監昨天去哪了呀?”
“可能去醫院了吧。”小許回道。
女職員對小許擠眉弄眼道:“可她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
“我也發現了。”小許附和道。
“沒聽說她有男朋友啊。”女職員想入非非的壞笑道:“男朋友家會沒有她換洗的衣服?”
小許在她的引導下,也大概猜測道:“你的意思是,她在陌生的地方過夜了?”
女職員好像對江雲初很了解似的,信誓旦旦的說道:“別看我們江總監平時一副清純玉女的樣子,搞不好她外麵玩的很花呢。”
“應該不會吧?”
話音未落,女職員的身後忽然站了一個人。
“季總。”小許猛然驚恐的睜大了瞳孔。
女職員見狀,趕忙轉過身。
看到是誰後,她的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緊張的連招呼都忘了。
季硯白眼神像結了冰似的盯著她們,沉聲道:“沒人告訴你們,嚼自己領導舌根,會有什麼處罰?”
女職員慌亂中解釋道:“季總,我們那是亂說的。”
“對不起季總,我們不敢了。”小許趕緊向他低頭認錯。
季硯白記住了她們的樣子,從唇縫間擠出一個字,“滾。”
小許跟女職員二話不說,低著頭戰戰兢兢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