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島還是挺大的,駐紮在上麵的人不少,生活區離守備區還有好遠的距離。
離碼頭就更遠了。
路都是早幾年就挖出來的,可以通車。
鄧為先辦事的時候都是坐車。
還有好些人騎自行車的。
但是這一次大概是想帶著鄧青寧在島上轉一轉,看看這個地方。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靠著兩條腿往回走。
鄧為先不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完全忽略了鄧青寧那條之前還血肉模糊的腿。
鄧青寧走的有些吃力,畢竟剛剛結痂不久,又在關節上必須活動的那個地方。
感覺剛剛結痂好像又破了,粘在了褲子上。
但她沒有吭聲,依舊穩步跟在後邊,背脊挺的筆直,不時的四下打量。
這個地方就是她接下來生活的地方。
她必須要有一個大概的印象才行。
至於能在這裏待多久,這個她說了不算,鄧為先說了算。
但是她會盡快熟悉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機會,找到一個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吃飯的機會。
隻要有,她會不顧一切的抓住。
改嫁的娘,另娶的爹。不管跟哪一個生活都注定仰人鼻息,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向薇今天回來的很早,學生都還沒放學呢,小的那個在別人家她也沒接回來。
前天晚上鄧為先說他老家來人是他閨女之後向薇當場就翻臉了。
他們結婚的時候,鄧為先跟她坦白過,在老家結過婚,可沒說還有一個孩子。
她又不是不能生,兒子女兒都給生了,她有自己的孩子。
鄧為先這突然冒出來的老家的前妻的孩子算什麼回事?
鄧為先這個騙子,騙了她這麼多年。
她覺得十分的憤怒。
鄧為先從一開始就低服做小的進行鋪墊,她生氣之後還好言好語的哄她。
結果哄不好之後,態度一下就強硬起來了。
“又不是她找來了,是我閨女找來了。我跟她算了,難道還能跟我自己的種斷了?
她不來就算了,已經來了,一路上不知道多艱難才找到這裏。我一個當爹的,不管自己的親閨女,我還是個人嗎?
這個家裏,我說了不算了是不是?多一口人養不起了是不是?”
他突然的強硬讓向薇更加生氣。
明明就是他的錯,怎麼能做到如此理直氣壯的?搞得好像是自己錯了一樣。
但是她心裏也清楚,再憤怒也沒用。鄧為先跟她說了這件事情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定型了。
他跟前麵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找過來了,以後就要在他們家裏生活了。
想想都他媽的膈應。
她真想什麼都不管了,工作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直接跟補給的船上岸走人。
但是工作放下那是不可能的,走到哪裏她都要生活。
而且她還有孩子,不可能不管。
所以知道鄧為先今天會把人帶回家裏來的時候,她早早的就從辦公室回來了。
她是家裏的女主人。
她男人從外麵帶個孩子回來,她不在家裏算怎麼回事兒?
這裏是軍屬區,一處處的院子,老遠看起來都寬敞的很。
跟在老家那種好多家擠在一個院子裏的擁擠完全不同。
獨門獨院,推開半掩的院門,中間一個看起來挺寬敞的道,兩邊有菜園子,還有果樹,涼亭。
院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看不見。
鄧為先快到堂屋門口的時候,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屋裏總算是有了點動靜。
鄧青寧看著一個留著齊耳短發,鵝蛋臉,濃眉杏眼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從屋裏走了出來。
穿著一件幹淨的白襯衫,黑色的褲子,出來就盯著鄧青寧看。
鄧青寧跟她的目光對視了一瞬,隨後捏著衣角怯生生的低下了頭。
鄧為先跟鄧青寧介紹:“青寧,這是你向阿姨。”
“向主任,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鄧青寧。”
鄧青寧先開的口:“向阿姨好。”
向薇不再看她,複雜的神色落在了鄧為先身上,嗯了一聲:“站在那幹什麼?回來了不進屋?”
院子門還開著呢,隔壁都直接爬到平房頂上看熱鬧,非得在家門口唱大戲是吧?
鄧為先可以不要臉,但是她得要啊。
鄧青寧抱著包裹亦步亦趨的跟在鄧為先身後進了屋。
極力扮演好一個老實本分可憐巴巴的鄉下丫頭。
鄧為先指了指屋裏的椅子板凳:“坐吧,以後這就是自己家了,不要拘束。”
鄧青寧還沒有任何回應,向薇就把手裏的抹布重重的丟在了桌子上,轉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