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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問得三人麵麵相覷。

他們不是不記得，隻不過選擇性遺忘而已。

沈稚雪六歲那年，正好是冬至。

親眼目睹母親病逝的她，從此患下心悸症。

每年冬至，她便會高燒難退，夜不能寐。

沈父雖為醫者，對沈稚雪的病情，也隻能束手無策。

直到十二歲，天賦異稟的梁暮風帶著善毒的梁時辰，梁允昭，一起做了這凝雪丹出來。

沈稚雪的心悸之症才每年得以緩解。

可製作凝雪丹的材料極其難得，一年也隻能做出一枚來。

而眼下，三日之後，便是冬至。

“你如果不想拿出來，那我自己找！”

說完，梁暮風已經顧不得其他，轉身便開始翻找了起來。

其餘兩人見狀，也跟著四散翻找。

沈稚雪大驚，想上前阻止。

“你們瘋了嗎？這可是女子的閨閣！”

“梁暮風！你就不怕等爹爹回來，向你問責嗎！”

她是沈家獨女。

就算梁暮風平時再得沈父器重，可終究有血緣之別。

梁暮風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但很快，他翻找的速度便更加快了起來。

“師傅從小就教導過我們，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心。他不會怪我的。”

不稍片刻，沈稚雪的隱私物便被他們翻得到處都是。

所謂閨閣女子的隱私名聲，在此刻他們三人的眼中，都沒有秦婉兒一條命重要。

“找到了！”

直到梁暮風緊緊握住丹瓶，眉宇間也鬆弛了不少。

“快，現在就去給婉兒服下。”

小荷拉著沈稚雪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小姐，你去求求暮風少爺，他心裏在意你，肯定會留給你的。沒了這丹藥，三天之後的冬至你也會沒命的啊！”

沈稚雪慘烈一笑。

“他不會給我的。”

她比誰都更清楚，秦婉兒在他心中的份量。

上一世她便死在了冬至。

而死前一晚，秦婉兒便拿著凝雪丹來到了她床前。

當著她的麵，秦婉兒將彌足珍貴的凝雪丹扔在了地上，抬腳蹍了稀碎。

“千金之軀又怎樣？我隻一句話，暮風便將你的救命藥給了我。沈稚雪，隻有你死了。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梁夫人。”

沈稚雪閉眼，難道這一次，她要重蹈覆轍嗎？

不行。

她抬手，將小荷的眼淚擦幹淨。

這一次，她不想再依靠著梁暮風的虛念和他指甲縫裏流出來的善意。

她想靠自己，好好得活下去。

但她沒想到，這次心悸之症比往年來得更加凶猛。

晚飯後不過半柱香，沈稚雪便開始渾身發熱。

小荷一遍遍得用毛巾浸在冰水中，為她擦洗身體給她解熱，可依舊無濟於事。

看著她這般難受，小荷的心也著疼。

“暮風少爺呢？他不知道今天是冬至嗎？”

半天才有下人支支吾吾道：“暮風少爺陪著秦婉兒去街上看花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