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懂個屁！”男子破口大罵。

“滾遠點！別以為身穿白大褂就能為所欲為！”

男子揮舞著手臂，麵部猙獰。

“你們男醫生都是一個樣，借著看病的名義亂摸亂看。”

“心裏想的什麼齷齪事，誰不知道？”

這種無端指責我已經聽過無數遍。

這輩子和上輩子都一樣。

我舉起雙手，示意冷靜。

“先生，請不要激動。”

急診室裏的小趙著急地擠到老奶奶兒子麵前。

“患者家屬，情況真的很緊急，再拖就來不及了。”

她聲音裏帶著顫抖，我能理解她的焦慮。

“那麼，請問什麼條件您才能允許我們進去救人？”

我盡量放低語調，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和善。

男子斜眼看我，嘴角上揚。

他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悠閑地嗑了起來。

“找院長來，院長保證你手腳幹淨，你們才能進去。”他聳了聳肩膀。

小趙立刻掏出手機撥號，“我這就聯係院長。”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打不通啊，李醫生。”小趙麵露焦急。

男子得意地笑了。

“打不通的話，如果在你們醫院出事，那就是你們的責任。”

他將瓜子殼隨手吐在地上。

“要不這樣，你跪下來求我，我就讓你進去救人。”

我眯起眼睛。

“你媽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我沉聲道。

“您確定真的要這樣對醫生？”

小趙再也忍不住了。

“我要投訴你！阻礙醫務人員救治病人，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投訴？”男子聲調陡然拔高。

“我媽病了，你們找不到個女醫生來處理。還敢投訴我？”

他指著小趙的鼻子。

“那你給我下跪，我就讓你們進去！”

小趙氣得渾身發抖，眼眶泛紅。

我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裝什麼白衣天使？”男子嗤笑道。

“不過是個帶把的醫生和個不要臉的女護士，狼狽為奸罷了！”

就在這時，一位滿頭大汗的中年女子從走廊盡頭跑來。

“老陳！快點讓醫生進去啊，媽情況不好了！”

“不行！”

“她臉都變青了，呼吸特別困難！”女子拽著男子的袖子。

男子卻揮手打斷她，“別吵！”

“我媽不能被別的男人碰，這是我死去的爹定的規矩。”

“就算生病的是我媽，那也要按照規矩來！”他不為所動。

“什麼規矩比人命還重要？”男子老婆崩潰地哭喊。

“那是你親媽啊！”

男子一把推開女子，她踉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男的都不能進！這是我家的規矩！”男子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女子撲通一聲跪在男子麵前，“求你了，讓醫生進去吧！”

男子卻變本加厲，“你也給我下跪，小護士！這樣我爹在天之靈我就能交代了。”

他盯著小趙，目光高挑。

“你不跪，人命關天也沒用！”

小趙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蹲下身，裝作係鞋帶，悄悄地，我看了眼正在錄像的手機。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好吧。”我突然站起身，“我跪。”

做戲做全套，不然後麵不好整他。

小趙驚愕地看著我，“李醫生，不可以！”

男子一臉得意，“這才對嘛，識時務。”

我緩緩彎曲膝蓋，眼睛直視男子。

就在我膝蓋即將觸地的瞬間。

一聲尖銳的報警聲從急診室內傳來。

儀器的警報聲撕裂了僵持的氛圍。

“患者抽搐了！”裏麵傳來驚慌的喊叫。

女子崩潰地大哭起來，“媽！媽啊！”

男子的臉色終於變了，慌亂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