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老宅書房。
“小沈啊,你怎麼來了?”陸老爺子正品著老戰友送來的茶,就看到沈醫生推門走了進來。
“承洲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嗎?”沈醫生看著陸老爺子紅光滿麵的坐在搖椅上,絲毫沒有任何生病的跡象。
“他小子回來了?”陸老爺子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回來都不說一聲,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頭子。”
沈醫生見陸老爺子十分激動,連忙幾步上前,“您別急,他竟然帶回來個女人,但身子弱了些。”
“什麼?”陸老爺子瞬間雙眸大睜,震驚的盯著沈醫生,隨後轉念一想,那小子定是將白枕寒帶了回來,怒氣稍稍消了下去。
“你說身子弱了些,是什麼意思?”陸老爺子越想越覺得不對。
“我剛剛給她看了一下,節食過度,腸胃不太好。其他的還是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的好。”沈醫生見陸老爺子這麼緊張,便事無巨細的說了。
還不等陸老爺子說什麼,陸承洲便推門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的在兩人之間看了看。
沈醫生見狀,對著陸老爺子點了點頭,“既然您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回去了。”
“來都來了,留下吃個飯吧。”陸老爺子雖是對著沈醫生說的,眼神卻是停在了陸承洲的身上。
“不了,我研究所還有事,改天吧。”沈醫生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等到身後的關門聲響起後,陸承洲這才沉聲說道:“我已經按照你交代的和她結婚了,你什麼時候把我媽的事情告訴我?”
陸承洲之所以答應老爺子,其中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老頭子答應了他,隻要他和白枕寒結婚,那他母親當年為什麼會突然離開的事情,老頭子便會告訴他。
盡管這麼多年,陸承洲絲毫不提及任何關於母親的事情,但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究竟有多在意。
他從小要強慣了,也孤獨慣了,所有人都認為他天性如此。
“等你生了兒子,我就會告訴你。”陸老爺子心裏明白,和他這個兒子交流,就必須打太極,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會答應的。
他其實心裏也不明白,陸承洲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比他年輕的時候還要看重事業,即便他已經很滿意盛辰傳媒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陸老爺子同樣也清楚,陸承洲恨他,就因為如此,這些年才會很少回老宅,平時連個電話都沒有。
他想要了解這個兒子的事情,還要通過新聞和他人的嘴。
想想也是很可悲的。
“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陸承洲見陸老爺子一臉篤定的樣子,心裏很是不爽。
“這就是你跟老子說話的態度?”陸老爺子猛地摔了下茶杯,“咣”的一聲,瞬間整個房間的氛圍壓抑的令人難以喘息。
“是你失言在先,硬塞給我個女人,還想讓我有什麼好態度?”陸承洲絲毫不給老爺子任何麵子,簡明扼要的說著。
陸老爺子感覺一股火瞬間充滿整個胸膛,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爆了一樣,“你回來就是氣我的?陸承洲,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看重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我麵前無禮。我還是公司的董事長,我有權利隨時罷免你!”
“無所謂,你若想拿回去,隨時。”陸承洲看著陸老爺子麵紅耳赤的樣子,心裏更是寒心。
從小到大,他都是在命令他,他隻在乎他飛得高不高,從來沒有關心過他飛的累不累。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甘心?”陸老爺子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前一黑,又跌坐在了椅子上,捂著額頭。
陸承洲沒有想到老爺子會突然這樣,心裏雖然很氣,但依舊快步上前,從老爺子上衣兜裏拿出救心丸,放在了老爺子的手上。
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等到老爺子緩了過來,這才抬眼看向陸承洲,沒了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早晚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陸老爺子沙啞著聲音,撇過頭去,不再看向陸承洲。
陸承洲起身,站在離陸老爺子一米遠的地方,沉默不語。
他並不喜歡這種劍拔弩張的溝通方式,但除了利益,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談過任何事情。
感情?向來是用條件來衡量的。
另一邊的白枕寒吃了藥之後,躺在床上,無聊的盯著天花板,沒過多久,感覺肚子並不是很疼了,這才下了床,走向了一旁的落地窗。
窗外陽光明媚,可以清楚地看見大半個院子,剛剛被陸二爺匆忙抱了上來,她還不曾看一看這院子的風景。
想到這裏,沒來由的臉頰一紅,耳邊似乎還能清晰的回憶起二爺強烈的心跳聲。
白枕寒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不要多想,或許當時的場麵,換做是別人,二爺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眼前的院子古色古香,亭台樓閣,假山環湖,若不是她此時置身於現代化的臥室,她真有一種穿越了的感覺。
白枕寒很早就有一個古風夢,想象著自己能夠穿上一襲長衫,撐著一把紙傘,漫步在細雨綿綿的竹林中。
就在白枕寒陷入無盡的遐想中,身後的門被推開了。
“要我說,爸他就是那個意思——”溫婉的女聲瞬間戛然而止,隨後便是一道質疑的聲音,“你是誰?”
白枕寒在聽到身後的響動,猛然回神,轉身看去,眼前的女人妝容典雅,氣質不凡,唯獨眉宇之間有些許疲憊,手中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眼前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陸家二女兒陸婉月。
無論來人是誰,在白枕寒看來,都不是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她也沒有打算和她們長期相處。
“白枕寒,你是?”白枕寒站直身形,落落大方的說道。
陸婉月上下打量著白枕寒,微微蹙眉,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是白枕寒?那個破產的白家?”
她的話一出,白枕寒的臉上瞬間就有些掛不住了,但還是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