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包括程北梟,他正低頭和蘇晚說些什麼,那雙眼裏,有黎曼從未得到過的情愫。
蘇晚沒有死?
黎曼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想。
是老管家親自送蘇晚去火葬場的,程北梟也驗證過。
以蘇晚的能耐,不可能躲開程北梟的驗證。
所以,那個人不是蘇晚。
隻是長得像而已。
一股無名火從心頭湧起,讓黎曼的血都沸騰起來。
她死死咬著後槽牙,都壓不下心頭的憤怒。
蘇晚都死了半年了,程北梟還沒有放下,還找了個替身,帶她招搖過市,這是在羞辱她嗎?
她上前,對程北梟說:“遊輪一行玩夠了,也該回家了。”
蘇晚本想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她不想程北梟和黎曼為她吵架。
她想避免會影響計劃的衝突。
黎曼用高傲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蘇晚,簡單幹淨沒什麼設計感的衣服,隨意披散的長發。
果然替身就是替身,比原身更像土包子。
蘇晚感覺到了冒犯,但她不在意,她還是想避免衝突。
黎曼沒有讓她如願,話語很尖銳。
“路邊撿的東西別當寵物養,有病就不好了?”
就算程北梟保護得再好,也還是漏了點風聲出來。
蘇晚是賭 場的員工。
程北梟眉頭緊蹙,餘光瞥見本應該站在她身後的蘇晚,不知何時和他的距離拉長到手臂都夠不到的長度。
他對此不滿。
“你過來。”
蘇晚看著黎曼緊繃的臉頰,難看的臉色,不太想過去。
程北梟等了三秒,見蘇晚又後退了一步,他臉色沉下來。
“你,回去。”
這句話是對黎曼說的。
他的語氣不重,聽起來像是一句勸告。
隻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句警告。
回去不單指讓她離開這裏,還在提醒她,不要接近蘇晚。
黎曼瞳孔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程北梟。
他竟然為了一個替身,這麼對他說話。
程北梟說完不再看她,帶著蘇晚離開。
他的力道很重,比扯她衣服那天的力道還要重,不容她拒絕,也不容她掙紮。
她經過黎曼時,看見對方迎著風落淚。
對方的哭泣沒有讓她覺得爽快,煩悶感再次縈繞心頭,她有些喘不上來氣。
當年,前太太也被這樣對待過吧?
兔死狗烹。
她也不憐憫黎曼,她是第三者上位,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算自作自受。
選擇一個渣男,就得做好被渣的準備。
上了車,程北梟吩咐秘書:“嚴查周邊,我不想看見剛才的事情成為新聞。”
秘書按照程北梟要求下車。
蘇晚偏頭看向程北梟,他還是更喜歡黎曼。
至少,他沒讓黎曼和前太太一樣,成為笑話。
“你剛剛為什麼後退?”
車輛駛離港口,一縷長發被風吹得揚起,劃過他的側臉,癢癢的。
他握住亂飛的長發。
蘇晚如實說:“不想你們因為我吵架,沒必要。”
程北梟想找出她撒謊的痕跡,蘇晚滿臉真摯,不像是在撒謊。
發絲從手中抽離,就像是她,如果想走,隨時都能抽身。
不安和不悅湧上心頭。
他緊握住她的手腕,以此來緩解不安。
他的力道有些重,她吃痛,想甩開手,卻甩不開。
她抬眸,想詢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當她看見對方眼裏接近癲狂的執拗時,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開口。
她順從直覺,隻說:“有點疼。”
緊握的手鬆了鬆,但沒放開。
程北梟帶蘇晚回了別墅,老管家在看見蘇晚的那一瞬,脫口而出:“太太?”
蘇晚剛要解釋,老管家就說:“抱歉,您和太太長得太像了,認錯了。”
他那麼快就明白她不是前太太,倒是省的她解釋了。
她點點頭。
程北梟把她的行李交給陳姨:“帶她去房間。”
相比於老管家的沉穩,陳姨喜怒都擺在了臉上。
先是驚喜,隨後悲傷,再是不滿。
蘇晚能看出不滿不是對她,而是對程北梟。
她看了程北梟一眼。
對方以為她是不想跟著陳姨走,放柔了聲音說:“你先去休息,我處理點事後就去陪你。”
蘇晚垂下眼,跟隨陳姨去了二樓主臥。
她不知道這是主臥,以為隻是普通的客房,直到看見衣帽間裏擺著男女款式的衣服。
其中有一件,是她調查前太太資料時,對方穿過的衣服。
天藍色蕾絲花邊長裙。
很襯她的膚色,她印象很深刻。
她的衣服還留在這裏?黎曼不介意嗎?
她在這套衣裙麵前停留了很久,引起了陳姨的注意:“您別動這些衣服,先生會生氣的。”
陳姨想起她上次想處理程北梟舊衣時,他生氣的模樣。
她打了個寒顫。
提醒蘇晚:“太太......”
陳姨頓了頓,用一種很悲傷的語氣說:“蘇小姐的衣服您也不要碰。”
說完,她就離開衣帽間,經過蘇晚身邊時,蘇晚聽見她輕歎了一口氣。
蘇晚覺得奇怪,他們看她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哀傷。
她想詢問陳姨,剛走出門就聽見老管家說:“她不是太太,太太要是還在,也不希望一個姑娘成為你懷念她的犧牲品!”
程北梟看老管家的眼神很平靜:“是她,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告訴我,她就是蘇晚。”
老管家無言看著程北梟,眼神很悲傷。
他應該和她一樣,覺得程北梟是個瘋子吧?
陳姨那憐憫的眼神和輕歎一口氣,想來也是覺得她被當成替身很可憐。
她回到主臥,查看陳悅別墅的地形圖。
她手裏的是房子剛建成的地形圖,有錢人喜歡改裝,她手上的地形圖隻能做個參考。
所以需要踩點,確認地形和保險箱的位置。
她根據陳悅性格推測,他應該會把保險箱放在臥室,或者書房。
她標出可能是臥室和書房的地方,聽見腳步聲,她合上平板。
下一秒,門被推開,她裝作被驚動的模樣抬眸。
程北梟語氣嫻熟囑咐她;“幫我準備一套西服,公司有事。”
蘇晚有些無語,但她按照程北梟說的做了。
不僅給他挑了西服,還挑了腕表,領帶夾和鞋子。
一切都做完後,她覺得奇怪,明明程北梟隻讓她挑選西服而已,她為什麼自然而然就挑選了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