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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從黎曼“救”了程北梟後,整個程家都變了天。

傭人們都知道,現在程家最不能得罪的,除了程總就是黎小姐。

程北梟甚至公開承諾,隻要黎曼開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摘下來。

“北梟......”黎曼靠在他懷裏,指尖在他胸口畫圈,“我隻想能名正言順地愛你。”

程北梟的身體明顯僵了一瞬。

他聲音發緊,“曼曼,你知道的,我做不到。除了這個,你想要什麼都行。”

黎曼猛地坐直身子,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還是因為蘇晚對不對?”

“她那麼冷血無情,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嗎?”

“難道我這麼多年的陪伴還換不來一場婚禮嗎?”

她轉身就要往外跑,程北梟也追了出去,他剛剛推開門。

突然一聲巨響,窗戶被飛石擊中,玻璃碎片四濺。

“小心!”黎曼猛地推開程北梟。

鋒利的玻璃在她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瞬間染紅了雪白的衣袖。

“曼曼!”程北梟一把抱住她,聲音都在發抖,他感覺到懷中人就像一隻瀕死的蝴蝶,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化為灰燼。

“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擋玻璃?”

黎曼染血的手指撫上他顫抖的唇:“我總想著......我期待著做的再多一點......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程北梟聞言突然發了狠咬破自己舌尖,“你要的我都給!我明天就去離婚!”

黎曼靠在他懷裏,嘴角揚起一抹虛弱的笑。

黎曼傷口其實不深,隻要簡單包紮就好。

但程北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蘇晚談離婚。

書房裏,兩人相視無言。

程北梟率先開口,語氣冰冷“我不能讓曼曼再等下去了,財產你想要多少直說就行。”

蘇晚漫不經心地翻著協議:“別的我不在乎,但是有個東西必須歸我。”

“什麼?”

“你送我的那枚戒指。”

那是程家祖傳的戒指,內側刻著兩人的名字。

她想著,要是以後她的任務失敗了,她打算帶著它長眠。

程北梟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期待:“其實你......”

“畢竟那枚戒指我問過鑒定師,至少值八位數呢。”蘇晚笑著打斷。

程北梟的臉色瞬間陰沉,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蘇晚,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明天九點民政局,別讓我等!”

到了民政局。

她原以為程北梟會百般刁難,卻沒想到離婚手續辦得出奇順利。

拿著離婚證走出大門時,蘇晚看著上麵並排的名字,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從今往後,程北梟和蘇晚,再無瓜葛。

就像兩塊破碎的玻璃,再也拚不回原來的模樣。

程北梟將婚禮請柬甩在離婚協議上:“當完伴娘,戒指就歸你。”

蘇晚望著請柬上海島婚禮的燙金圖案——當時他們結婚的時候,要在私人島嶼辦三天三夜的婚禮。

現在黎曼擁有的,都是他曾單膝跪地發誓要給她的。

如今卻要她親眼看著那些熾 熱的諾言、憧憬的未來,全部轉贈給另一個女人。

程北梟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她親眼看著,曾經的美好被打碎的模樣。

試婚紗當日,黎曼拉著蘇晚進了更衣間,嘴裏還說著,“我要蘇晚姐幫我係,畢竟她很會伺候人......”

就在蘇晚跪著替黎曼整理十二米長的頭紗時,黎曼突然拽過蘇晚的左手。

她的眼神驟冷,“你們都離婚了還戴著婚戒幹什麼,給我!”

伸手就去拔蘇晚手上的戒指。

可任她怎麼拔,那枚戒指還是老老實實地卡在的指節。

“鬆手!”

就在倆人爭執之際。

五個蒙麵人就持槍衝進更衣室,黑洞洞的槍口抵住兩人太陽穴。

麻醉劑精準射中倆人脖頸。

蘇晚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們已經被帶到了程北梟麵前。

“選一個。”綁匪頭目用槍托抬起下巴,“現任,還是前妻?”

黎曼在一邊哭的梨花帶雨,“北梟!快救我啊,我好害怕啊!”

程北梟的視線掠過蘇晚手腕上的淤青。

“放黎曼走。”他扯鬆領帶,“不要傷害她。”

“程總真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那這個女的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話音未落,防彈玻璃突然炸裂,早就埋伏的特警衝進來。

可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綁匪轉身就將蘇晚踹下海。

海水灌入耳膜的瞬間,她好像看見了躍入海中。

就像七年前他救下不識水性的她一樣。

被救援隊從水拖出來時,蘇晚看見程北梟正握著黎曼的手,仔細擦拭她腕間的擦傷。

他側目瞥向牆角渾身濕透的她,四目相對的刹那,她眼底的灰敗像摔碎的玻璃,紮得人心口發疼。

程北梟強壓住內心的感情,語氣冰冷:“看什麼看?別自作多情了。”

“你以為我還會像十八歲那樣,為你跳進冰河裏?”

“這樣最好。”她扯動帶血的嘴角,“早該清醒了。”

蘇晚蜷在地上,指節死死抵住下 腹。

她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很快,她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痛苦地低下了頭。

一直默默關注著她的程北梟突然嘲諷出聲:“你這又是裝給誰看?曼曼懷孕了都沒你這麼嬌氣。”

聞言,蘇晚突然仰頭衝他笑,水珠順著睫毛滾落。

她笑得比哭還醜。

不知道為什麼程北梟突然有些心慌。

“你怎麼了?”

“例假而已,程總有時間關心我,還不如去關心你的未婚妻。”

她染血的指甲摳進掌心,“總不能是對我這個前妻念念不忘吧?”

程北梟冷哼一聲:“少做夢了!我隻是不希望有死人讓婚禮沾上晦氣!”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黎曼那邊走去。

他一走,蘇晚終於可以讓眼淚流下來。

她無聲哭泣著,上氣不接下氣。

沒人知道那裙子底下,血珠順著腿根滑落。

海浪吞沒最後一絲餘暉時,蘇晚摸到裙擺暗袋裏的孕檢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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