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沒有看黃曆
“季姐姐。”一元扯了扯她的衣袖,仰頭哄著她,“季姐姐,一元會來看你的,一元會每天想季姐姐。”
瞥到時一元期待的小眼神,季傾城心下一軟,摸了摸時一元的頭,“好,季姐姐也會想我們一元。”
時嶽牽過時一元的手,軟綿綿的。
他朝季傾城點了點頭,便和臨風離開了。
三人一走,偌大的季家,好像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季傾城心中頓感空落。
“我說大小姐,那可是銀票,好歹養了那孩子許久,府中又沒有什麼潑天的富貴,您還真是清高。”
季傾城眯了眯眼睛,沒有理會林氏一句。
“若叫老爺知道了,指不定怎麼罵你!”
林氏一臉嫌棄的看著季傾城,心中暗暗啐了一口,小賤蹄子。
明明她的琳兒處處比她優秀,偏生就讓這賤蹄子占了嫡女的身份。
活該爹不疼娘不愛,煞星。
正欲說些什麼,生生卡在了嘴邊,無他,隻季傾城突然轉身,一雙眼睛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著她,林氏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感覺,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住了,還是一條美人蛇。
“你最好,不要惹我。”
“父親大人為官清正廉潔,不像你。”季傾城上下打量著她,輕蔑道,“這般貪財。”
季傾城不知走了多久,林氏才扶著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這賤蹄子早晚要害死他們季家,得趕緊打發了出去。
季家隻能是她們母女的。
“小姐,今日天氣好,要不要出去轉轉,聽采買的婆子們說,南都最近開了好多小館子呢。”
“小姐,您看您的衣服都舊了,咱們出去裁製一身新衣啊。”
“小姐,梅花開了呢。”
“小姐,下雪了。”
七喜每日變著法的哄著季傾城,就想讓她出去走走。
可季傾城每日雷打不動的站在書桌前臨摹字帖,都整整三個月不曾出門了呢。
不過,七喜瞅著自家小姐這字是頗有進步啊。
美人如畫,練起字來也是這般賞心悅目。
七喜看著看著不自覺出了神。
等小丫鬟回過神來的時候,季傾城已經站在了窗前,女子將手伸了出去,雪落於手而散於心。
“去賞梅吧。”
嗯?
“好。”
七喜前一瞬愣在原地,下一瞬咧嘴笑著應了下來。
每年這個時候寒山寺的香火都是最為旺盛的時候。
漫山梅花配上雪景,美不勝收啊。
季傾城握緊了手中的湯婆子,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裏,眼前是大片的白。
“小姐,今年的梅花開的正是時候呢,好美啊。”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陣陣幽香撲鼻而來,季傾城難得展顏一笑。
“好詩。”
季傾城收起笑意,微微側身看向來人。
七喜也退回了季傾城的身後。
“季小姐的詩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自愧不如。”
“世子好雅興。”季傾城朝著來人微微俯身行禮。
來的是平西王的獨子,景彥深。
“季小姐不必多禮。”景彥深眸中閃過一絲驚豔,無論何時遇到這位,他都歎於她的容顏,原先以為她空有美貌,可現在看來,集美貌與才華啊。
景彥深眸色漸漸幽深了起來。
“季小姐,來賞梅?”
季傾城微微一笑,遇到他,算她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曆了,晦氣!
女子聲音平淡,“來上香。”
上香?來後山?景彥深自然能聽得出季傾城這是在敷衍於他,大概也不是很想與他說話的。
他輕咳一聲,“不如,我陪季小姐一道?”
“那,倒是不必,失陪。”季傾城笑意不達眼底,越過景彥深朝前走去。
景彥深倒也沒有追上去,隻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的背影。
“小姐,要不我們先去用過素齋之後再去繼續賞梅吧。”
從寺廟正殿出來的時候已經午時一刻,季傾城點了點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經過一扇門的時候,季傾城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空氣中隱隱能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季傾城側身看向那扇門,微微擰眉。
之所以對這香味敏感,是因為她聞到過,在夢裏,在那個她聲名狼藉悲慘一生的話本子裏。
不曾多想,季傾城快步上前,企圖推開這門,卻紋絲未動,她複而叩響了房門,屋內也並無動靜。
“你在幹什麼!”
突然不知打哪兒衝出來一個小廝,死死地護著房門,“這是我家公子的屋子,你做什麼。”
季傾城瞳孔微微一縮,這人?
忽而想到了什麼,季傾城眸色變得陰沉無比,“放肆。”
七喜秒懂,急忙上前,怒氣衝衝的指著那小廝,“我們小姐是丞相嫡女,你敢攔?還不快讓開。”
丞相嫡女,季傾城,乖乖,那小廝目光慌亂,怎麼招惹了這尊活姑奶奶。
“開門。”
小廝哪敢啊。
這門要是開了,他哪裏還有命活著?
下一瞬,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頸處。
七喜也是嚇了一跳,她家小姐的身上還帶了匕首啊。
“開門。”季傾城聲音冷厲,一字一頓逼迫著。
“我耐心有限。”
小廝頭皮一陣發麻,這可如何是好啊。
“嘶。”
下一瞬那小廝脖頸處有鮮血溢了出來。
這姑奶奶真的下手啊。
季傾城也知道這人背後的主子,心下煩躁了起來,雖說此事她不應該管的,可,都碰上了。
她如今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決定了她的將來。
她不要那般淒慘的死去。
那麼,就不能再和話本子裏的男女主作對了。
“小姐,奴婢試試給您撞開這門。”七喜見季傾城一臉凝重,表情堅毅地看著那門,她還就不信了,女子就不能撞開?
砰的一聲,還真就被七喜撞開了。
季傾城眼睛一亮,“好七喜。”
她也沒管那小廝,急忙衝了進去。
一進去,濃鬱的香氣襲來,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目光所至,終是看見了那燃著的香爐,她拿起一旁的茶澆了上去。
又倒了一杯茶,這才朝著床邊走去,女子的衣衫已經褪了大半,雙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著。
季傾城雙眉緊鎖,耳尖微微泛紅,二話不說將茶水全部衝著女子的臉潑了上去。
被潑了茶的女子似乎恢複了一絲清明,但眸中的媚意未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