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替我答應爸爸吧,林家那邊的聯姻我同意了。”
電話那頭當即傳來了徐母反對的聲音:“不行!我不同意!你絕不能娶那個病秧子!林家求的明明是陸子昂,憑什麼要讓你去!”
“明騫,你別急,媽媽一定給你想辦法。”
陸明騫嘴角泛起苦笑:“媽,你也知道爸爸的脾氣,他既然選擇我而不是哥哥,就不會再更改了。何況我這個私生子也就這點作用了。”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幾秒鐘,傳來隱隱的哭聲:“明騫,是媽媽對不起你——”
“可是你不是一心喜歡袁星晚嗎?如果你能娶她,你爸爸也不會......”
陸明騫握著手機的手霎時一片冰涼,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
袁星晚。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心似乎要被剜出一道血痕。
“媽,我跟她沒什麼......”
隨後他匆忙掛斷電話,生怕多說一句都會後悔。
從金沙酒店十七層往外望去,有著整座杭城最美的夜景。
他提前一個月開始籌備這第99次求婚,特意請假飛往南疆定製戒指,供奉在最出名的姻緣寺。
隻是陸明騫苦等了五小時也沒有等到袁星晚。
望著手中戒指發呆時,手機消息響起。
【陸助,有份文件明天急用,需要袁總過目簽字,麻煩你幫我遞上去。】
林氏集團的公司樓下,陸明騫意外碰上了風塵仆仆的袁星晚。
身姿挺拔但是眉眼間盡顯疲態。
他正想出聲,卻見到她接起電話,冷意麵容頓時融化,語氣溫柔:“子昂,藥我已經取了,熬好後我馬上給你送來。”
陸明騫看清藥方上的藥店名,那是杭城最有名的中醫館,距離公司五十餘公裏,來回哪怕不堵車也要三小時。
原來她缺席是為哥哥陸子昂買藥去了。
陸明騫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下一秒被袁星晚打斷,聲音恢複了以往的冷淡,“你今天消失這麼久幹什麼去了?”
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袁星晚。
隨後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為了陸子昂,她怕是來回奔波沒停過,怎麼會有時間看消息呢?
沒看也好,反正自己已經答應和林家聯姻,沒必要再出一次醜。
沒等到陸明騫解釋,袁星晚接著說道:“算了,不重要。”
她將手中藥材遞給他,“中小火熬40分鐘,你要全程盯著,別走神。”
陸明騫安靜地接過藥材,一言不發。
袁星晚眉頭一挑,陸明騫兩兄弟相互不對付,以往牽扯到子昂,他的態度都是激烈且抗拒,這一次竟然如此平靜就接受了?
她以為陸明騫終於想開了,語氣稍顯溫柔,“子昂始終是你哥哥,他身體不舒服你作為弟弟,也應該有些表示。”
陸明騫沒有開口辯駁,反正很快他就會離開了,最後這段時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熬藥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袁星晚的時候。
身體瘦弱卻始終挺拔,眼神卻亮的可怕。
她是林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在學校裏整天被人欺負。
許是同病相憐,陸明騫主動靠近了她。
本想教她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該如何在這個圈子裏生存,讓自己過得舒服些。
卻沒想到袁星晚有著難以想象的野心——她要做林氏集團的總裁。
陸明騫認為她是癡人說夢。
可袁星晚沒有放棄,她做什麼都要爭第一。
他們明明都是私生子,可袁星晚完全不同的活法讓陸明騫忍不住為她側目,最終愛上了她。
他一次次向她表達心意,可她像是一塊怎麼都捂不熱的堅冰。
直到兩人如同過街老鼠般住進地下室,陸明騫拿出20萬積蓄交給袁星晚,她紅著眼眶將他緊緊抱住:“明騫,這輩子我絕不負你。”
陸明騫抱緊了她,以為自己終於打動了袁星晚,從此便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邊。
直到十天前,袁星晚終於成為林氏集團總裁。
那晚,她喝了很多酒。
第一次沒有拒絕他的接觸,唇齒相依的瞬間,終於借著酒意說出了深埋心底數年的名字——子昂。
他落荒而逃。
原來她始終不願意答應自己的求婚,是因為心裏早有了最在乎的那個人——陸子昂。
現在她已經成為杭城最有權勢的人,足以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
自己這個所謂的男朋友,很快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想到這裏,心臟深處傳來陣陣劇痛。
手中的對戒深深嵌進掌心,用力地似乎想要貫穿手掌。
將藥交到袁星晚手上後,陸明騫轉身想要離開。
“等一下。”
他回頭,袁星晚一臉不耐道:“我剛看了信息,你今天約我不會又是要求婚吧?我說過很多次了......”
“不是!”
陸明騫反應很大,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誰曾想,本藏在掌心的小盒子滾落到地上。
陸明騫麵色微變,還來不及蹲下,眼睜睜看著袁星晚將盒子拾起。
“這是什麼?”
沒等打開,他一個箭步搶了回來,藏在身後:“沒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袁星晚也不以為意,拿起藥就轉身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陸明騫咽下心裏的苦澀。
這樣也好,半個月之後,自己就會離開杭城前往林家。
沒有說再見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