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趙秀芬會做出什麼傻事,梁金濤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這個時候的他,不顧一切,整個世界都原意拋諸腦後。
不知何時,天空開始下起了雨夾雪。
冰冷的雨雪無情地打在他的臉上,刺痛著他的肌膚,但此刻,他心中的疼痛遠超於此。
“秀芬!趙秀芬!
我知道你能聽見,別做傻事,聽我跟你解釋。”
梁金濤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每一個字都承載著他對趙秀芬的擔憂與不舍。
他拚盡全力加快步伐,試圖盡快縮短與趙秀芬之間的距離。
然而,梁金濤的呼喊聲在空曠的野地中回蕩,顯得如此渺小,仿佛也永遠無法穿透趙秀芬心中那座冰冷的壁壘。
河邊。
趙秀芬孤獨地站在野地裏,任由寒風肆虐著她的衣衫。
她那雙曾經充滿溫柔與期待的眼睛,此刻卻滿是絕望與無助。
波濤洶湧的大河水在眼前奔騰,仿佛要將她內心的痛苦與掙紮一並吞噬。
回想起與梁金濤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的甜蜜與歡笑,如今卻如同鋒利的刀片,在趙秀芬心中劃下一道道深深的傷痕。
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那裏孕育著一個無辜的生命,本應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如今卻成了她心中最大的負擔和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趙秀芬低聲呢喃,淚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
很快就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被薄薄的一層雪覆蓋的地麵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無盡哀傷。
“梁金濤,你真的變了嗎?
還是說,那些溫柔的話語,隻是你為了安慰我而編織的謊言?”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卻字字沉重,如同千斤巨石壓在心頭。
就在這時,梁金濤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氣喘籲籲,臉色蒼白,顯然是急匆匆地趕來的。
一看到趙秀芬站在冰冷的河邊,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恐懼與擔憂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窒息。
“趙秀芬!你瘋了嗎?
這裏這麼冷,你還懷著孩子,怎麼能這樣糟蹋自己!”
梁金濤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與焦急。
他快步上前,一把將趙秀芬緊緊抱住,雙手緊握她的肩膀,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確保她不會突然消失。
趙秀芬被梁金濤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她掙紮著想要掙脫,但梁金濤卻抱得更緊了,仿佛要將所有的歉意與不舍都融入這個擁抱中。
“你放開我!你這個騙子!
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去香江嗎?
你就是想拿我借來的錢去賭你的前程,去追求你的夢想!”
趙秀芬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她用力地捶打著梁金濤的胸膛,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與失望都發泄出來。
梁金濤的心中,苦澀如同冬日裏寒風中的冰淩,刺骨的寒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隻能更加用地地緊緊抱住趙秀芬,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他明白,無論自己如何解釋,趙秀芬那顆受傷的心,都不會輕易相信他的真心。
但梁金濤同時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絕不能就此放棄,不能讓趙秀芬和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在這冰冷的寒風中繼續受苦。
如果連重生後的第一關都過不去,那豈不是太打老天爺的臉了。
“趙秀芬,你鬧夠了沒有?”
梁金濤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憤怒與焦急,在呼嘯的寒風中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不容置疑的光芒。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這樣,隻會讓孩子也跟著你一起受傷!”
趙秀芬被梁金濤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震得愣住了,愣愣地看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與不解。
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是麵對生活的重壓和梁金濤的背叛,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梁金濤那堅定的眼神,趙秀芬心中的防線開始微微動搖,仿佛有一絲希望之光在黑暗中閃爍。
“你......你真的不去香江了嗎?”
趙秀芬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多麼希望梁金濤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讓她在這寒冷的日子中找到一絲溫暖。
“當然不去!”梁金濤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趙秀芬,我告訴你,我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我不會再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要留在峽口村,留在四十八軍戶鎮,腳踏實地地努力,讓你和我們的孩子過上好日子!”
趙秀芬聽著梁金濤的話,心中的防線終於崩塌。
她不再掙紮,任由梁金濤緊緊地抱著自己,淚珠肆意地滾落而下。
她放聲大哭起來,將所有的委屈、憤怒與失望都化作淚水,盡情地宣泄出來。
在這一刻,趙秀芬終於明白,無論生活有多麼艱難,無論梁金濤曾經犯下多大的錯誤,隻要他願意改變,願意為了她和孩子而努力,自己就願意相信他,也會將他視為自己的依靠。
她緊緊抱住梁金濤,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溫暖永遠鐫刻在心中。
梁金濤也緊緊回擁著趙秀芬,感受到了她的顫抖與淚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必須要用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真心,讓趙秀芬和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在寒風中,兩個人的身影緊緊相依。
從鷂子翻身峽奔流而出的河水,清澈見底,就像梁金濤跟趙秀芬彼此相愛的心,沒有任何雜質與塵埃,純淨而真摯。
回到家,推開房門,一股刺骨的寒風從門縫中頑強地擠了進來,瞬間讓梁金濤剛剛放鬆的心情再次緊繃。
屋內,冷得仿佛是個天然的冰窖。
爐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溫度,成為了一個孤零零的擺設,裏麵空蕩蕩的,連一星半點的炭火都不見。
火坑也是冷得能凍住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