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又換戲碼了?”
這個女人當初耗費這麼多心機才爬進傅家的門,傅司年根本不相信她舍得放棄傅家少夫人的身份。
“安瑤,我沒工夫陪著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傅司年接過文件,隨手丟向一旁垃圾桶,“你現在唯一的價值就是照顧好宸宸,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傅家也沒必要再留著你了。”
安瑤早就猜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
不過沒關係,離婚協議不止複印了一份,明天再繼續拿給他就是了。
她沒有再多費口舌,轉身離開了房間。
傅司年看著安瑤單薄消瘦的身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總覺得這女人有哪裏不一樣了。
餘光瞥見躺在垃圾桶裏的文件,他心裏那點異樣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居然為了這種惡毒的女人費心思,真是吃錯藥了。
......
隔天一早。
傅宸洗漱完,對著廚房裏忙碌的安瑤頤指氣使的吩咐著。
“我今天不想吃吐司和雞蛋,早就吃膩了。”
“上次茵茵阿姨給我做了牛乳南瓜羹,比你做的那些東西好吃多了,你就不能跟茵茵阿姨多學學麼?”
“怪不得爸爸不喜歡你,你又笨又呆,換成我是爸爸也不會喜歡你。”
傅宸念叨半天,把昨天被訓斥的怒氣全都發泄了出來。
廚房裏的安瑤至始至終沒有回複他一個字。
眼看鍋裏沸騰,她將麵條盛進碗裏端了出去。
傅宸昨晚隻吃了一點,這會兒餓的饑腸轆轆,看到安瑤忙活半天隻做了碗麵條,氣的臉皺成了一團。
“你在跟我開玩笑麼,居然讓我吃這種東西,小心我告訴奶奶,說你虐待我!”
安瑤聽著兒子威脅的話,完全忽視了他,坐在凳子上大口吃著麵條。
傅宸直接傻眼了,“喂!我的麵呢?!”
“我隻做了一碗。”安瑤淡淡看向傅宸,“現在時間還早,足夠你趕去柳茵家吃牛乳南瓜羹。”
“你!”
傅宸被氣的差點哭出來。
這個女人是不是中邪了,居然會這樣跟他說話。
‘咕嚕嚕——’
麵條的香氣縈繞在餐廳裏,湯上漂浮的一層蔥花別提多勾人。
傅宸餓的前胸貼後背,肚子不停響,但又拉不下臉去哄安瑤。
好在傅司年很快走進了餐廳。
他紅著眼眶,撲向了父親告狀,“爸爸,壞女人讓我餓肚子,不給我做飯吃!”
傅司年看到桌上確實隻有一碗麵,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安瑤,你發什麼瘋,趕緊去給宸宸做早飯。”
安瑤喝完碗裏最後一口湯,平靜的放下筷子,“我不是傅家的傭人,想吃就自己去做,要麼就請個阿姨回來伺候你們。”
傅司年見慣了安瑤低眉順眼的樣子,此刻她這幅渾身帶刺的模樣,簡直和往日裏判若兩人。
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無名竄出了一股怒火。
“安瑤,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相較於他的怒不可遏,安瑤則顯得十分冷靜。
她再次拿出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放在桌上,“我沒興趣跟你鬧,早點把字簽了,我們好聚好散,也算給這六年的婚姻一份體麵。”
傅宸聽到安瑤提離婚,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仰頭看向父親,欣喜催促著,“爸爸,你趕緊答應吧,隻要跟壞女人離了婚,茵茵阿姨就能搬過來住了,到時候我們就能每天和茵茵阿姨生活在一起了。”
傅宸沒理會兒子,視線死死盯著安瑤,眼神陰鷙的嚇人,“你認真的?”
“是,孩子歸你,同時我不會爭奪傅家任何財產,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
這四個字像一根針,狠狠刺進了傅司年心口。
這個貪婪又虛偽的女人,居然願意一分錢不拿,直接離婚?
這怎麼可能?
他後槽牙緊了緊,正要拿起協議查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柳茵。
他險些失控的情緒一瞬間被撫平,按下了接聽。
“司年哥,你們出發了麼?需不需要我準備一些早餐帶著?”
餐廳裏太安靜,電話裏的聲音在場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傅宸踮著腳,朝著手機委屈的抱怨,“茵茵阿姨,壞女人不給我和爸爸吃早飯,我肚子好餓,你記得多準備一點。”
“什麼?”柳茵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善解人意的安撫道,“安瑤姐應該是心情不太好,你們別怪她,我會多準備一些點心的。”
“好!就知道茵茵阿姨最疼我了。”
電話掛斷,傅宸挑釁的看著安瑤,“哼,看到了吧,有茵茵阿姨在,就算你不給我做早飯我也不會挨餓。”
說完,他迫不及待的催促道:“爸爸,咱們趕緊出門吧,別讓茵茵阿姨等太久了。”
“嗯。”傅司年刻意忽略了那份協議書,敷衍道,“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他給傅宸穿好鞋,父子倆一起出了門。
別墅裏又恢複了寂靜。
安瑤看了眼這間生活了六年的房子,每一處細節都很熟悉,卻又無比陌生。
她就像一個漂浮在這裏的幽靈,沒有任何歸屬感,也沒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既然傅司年不願意簽字放她離開,那她就自己走出牢籠。
從此刻起,傅家這父子兩人,她都不要了。
......
另一邊。
傅宸從車上下來,看到穿著一襲白裙等候在遊樂園門口的柳茵,撒著歡跑了過去。
“茵茵阿姨,我好想你啊!”
柳茵一把抱住傅宸,視線卻落在了傅司年身上,“司年哥,你們是不是還沒吃早飯?我親手做了些甜點,要不要先吃點墊一墊?”
“不必了,我不喜歡吃甜食。”
“茵茵阿姨,我肚子餓著呢,我要吃。”傅宸一個勁兒的像柳茵撒嬌賣萌。
“好好好,小饞貓。”柳茵輕柔的笑著,從保溫盒裏拿出幾個形狀可愛的糕點。
傅宸狼吞虎咽墊填飽肚子,牽著兩人的手進了遊樂園。
柳茵觀察著傅司年臉色,總覺得他神情有些陰鬱,興致也不太高。
她目光閃爍了一下,試探問道:“司年哥,早上電話裏聽的有些模糊,你是跟安瑤姐吵架了麼?”